由于前一日温知仪睡得太晚且睡得不怎么安稳,等她醒来时已经将近下午一点钟了。
温知仪甩了甩发晕的脑袋,迅速从床上坐起,打开手机就看见魏益给她发的消息。
魏益说他没什么大事,还告诉了温知仪他的病房号码。
温知仪起床简单收拾一番,开车去了医院。
今天的瑞康走廊比昨天安静多了,几乎没见什么病人,来来往往的都是医生和护士。
温知仪敲开魏益的病房门,里头除了他以外还坐着一对中年夫妇,是魏益的父母。
温知仪的脚步有些退缩,可魏益却眼尖地瞥见屋外的温知仪,兴奋地招呼温知仪进来。
温知仪慢慢走进,分别和魏益的父母打了声招呼。魏益的母亲周雪艾算是温知仪的老师,两个人认识,关系也还不错。
“知仪,真是麻烦你来看望魏益了。”周雪艾笑着说,“他这孩子就是不太让人省心,好端端的,非要跑到山里头跟人飙车,还好意思跟我说”
温知仪点点头,一边给魏益剥橘子,一边说:“不麻烦,应该的,我和魏益本来关系也不错。”
温知仪把剥好的橘子递给魏益,魏益张嘴让温知仪喂他。温知仪稍顿,把橘子送进魏益嘴里。
周雪艾看见不动声色地给魏许彦使了个眼色。
“知仪,最近工作室什么的都还顺利吧,我前几天见刘太太她还跟我夸你细心、美商高,比她之前接触的那些品牌设计师都要强。”周雪艾笑眯眯地夸奖温知仪。
温知仪低头笑笑,“挺好的,还得多亏周老师您给我介绍客户,不然我的工作室也不可能开展的那么顺利。”
两个女人在病房里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周雪艾说自己那边还有点急事,拉着魏许彦走了,临走时还拜托温知仪照顾一下魏益。
温知仪把魏益的父母送到电梯口那里,然后拐弯去了导诊台。
在那边,温知仪问清了魏益的病情,他伤得不算重,轻微脑震荡和左小腿扭伤,因为送医及时,没什么生命危险。
不过关于齐砚淮的消息院方不肯透露一星半点,只说是病人的隐私,温知仪好一番打听,才隐约猜到齐砚淮在豪华套房,和魏益不一个楼层。
温知仪和护士道谢,而后垂眸前往魏益的病房。
“你吃过中午饭了吗?”魏益问她。
“我吃了几块面包,现在还不是很饿。”温知仪关上房门,坐在魏益身边。
魏益看温知仪一眼,低声询问:“知仪,你伤得重不重。”
温知仪摇头,“就擦伤了一点,昨天晚上我哥带着我去医院检查了,没事。”
魏益靠在床头,皱了皱眉,清隽的脸庞带着几分病态的白,但还是淡笑着跟温知仪说:“睦生让我给你道个歉,昨晚事发突然,他也没想到会撞上我的车,也没想到”
温知仪苦笑,也只和魏益说:“这件事太复杂了,硬要怪也怪那个突然跑开的男生现在找到他了吗?”
魏益摇头。
也是,昨晚那么混乱,也没有监控,到最后已经是一群陌生人的狂欢了,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就算找到了,不仅要赔三辆跑车的维修费,还要赔温知仪、齐砚淮和魏益三人的医药费、精神损失费等等,一个天文数字,傻子才会主动站出来。
“没关系,你只需要安心养病,过两天出院就没事了。”
温知仪不停地宽慰魏益,已经善解人意到让魏益愧疚的程度了——哪怕温知仪骂他两句或者给他开开玩笑呢。
末了,魏益又低叹一声,笑意不达眼底地问:“你觉得,我要去和齐砚淮道歉吗。本来我就输了比赛,又我还撞了他。昨天晚上睦生还和他那边的人吵了一架,我感觉齐砚淮现在肯定恨死我了。”
温知仪瞳孔轻微放大。
这个问题
–
“魏益和梁睦生贱不贱啊!本来就是他们两个撞的人,还说什么‘我赔你们医药费,’谁要他赔了?医院都是我们砚淮开的,他算老几!他配不配!”
齐砚淮所在的豪华病房内,司巡对着空气破口大骂。
“我就不明白了,谁缺那一点医药费了?人是你撞的你就得道歉,还给我扯什么是有人乱跑魏益才踩刹车的,你怎么不说有人给你托梦呢。”
沙发上的周郁青看着司巡怒火中烧的样子,好声好气劝他:“行了司巡,别提他们几个了,砚淮还病着呢。”
可齐砚淮听见司巡说的这话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神色静穆,靠在床头盯着笔记本电脑,时不时敲打两下,看样子像在处理公务。
“你说句话呀!别天天弄你那个破工作了!”司巡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凑到齐砚淮床边。
齐砚淮连眼珠子都没转一下,只平静地回复:“我说什么,我现在不想听到和他们几个有关的任何事情。”
好好好,好好好。
“你们都不管是吧,那我去总行了。”司巡说着,打开门,风风火火地疾步离去。
贺绍钦和周郁青互相对视一眼,起身跟上去,想要把司巡拽回来。
司巡这人是很仗义不假,但就是太冲动。
周郁青和贺绍钦步履匆匆跟在司巡后头,人没拽回来不说,还一路跟着他来到魏益的病房门口。
司巡放轻脚步,就这么鬼鬼祟祟地趴在病房门上的玻璃窗前探头探脑。
透明的玻璃窗,能清晰地看见温知仪背对着门坐在魏益床前,而魏益躺在床上,不知道在跟温知仪说什么,笑得一脸荡漾。
走廊上,贺绍钦和周郁青见司巡一副煞有介事的神情,嘴里还念念有词,也默不作声地蹲下来。
三颗人头就这么整整齐齐地趴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