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在我的耳边低语,嘴唇若有若无地擦过我湿漉漉的耳廓,“你现在干净了,你身上的每一寸我都检查过了,都洗过了。”
“现在睡个好觉,懂了吗?”
我埋在她的怀里,浑身软,只能像个提线木偶一样点了点头。
我立马睡着了,我想我实在是太累了。
等我醒来,我躺在一张无比柔软的大床上。窗外是燃烧般的晚霞,夕阳像融化的金子一样涂抹在那些高大的松树梢上。
我猛地坐起来,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浑身酸痛得像是被一辆卡车碾过?
然后,记忆回笼了。
哦,对了,我埋了个人。
这种认知让我的胃部一阵抽搐,但我惊讶地现,那种恐惧感竟然淡去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麻木的平静。就像当你连续熬夜三天赶论文,最后现自己写的是一堆狗屎时,你不会哭,你只会想笑。
我环顾四周,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我已经换上了一件干净的t恤。我的手也被清理过了,那些泥土和血迹不见了,只有那几个破了的血泡还在隐隐作痛,上面甚至贴心地贴上了创可贴。
我走出了房间。
别墅里很安静,只有楼下传来一阵滋滋作响的煎炸声。
我顺着楼梯走下去。
开放式的厨房里,维罗妮卡正背对着我站在流理台前。
她已经洗过澡了,那头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她穿着一件黑色色的丝绸睡袍,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手里拿着一个锅铲,正在跟平底锅里的一块牛排较劲。
听到我的脚步声,她头也没回。
“哟,睡美人醒了?”她的声音懒洋洋的,“你要是再晚一点醒,我就得跟你说晚安了。”
我走到厨房的中岛台前,像个幽灵一样坐上了高脚凳。
我看着她。
看着她熟练地给牛排翻面,看着她从冰箱里拿出黄油和迷迭香。
这一切都太正常了。
太正常了,以至于显得更加变态。
我们十几个小时前还在挖坑埋人,现在她居然在煎牛排?
这心理素质简直不是人类。
“……我饿了。”我开口了,声音哑得像只乌鸦。
“废话。”维罗妮卡把一个盘子推到我面前,“给你。”
盘子里是煎得恰到好处的牛排,还有烤过的小土豆。
我以为我会吐,但是,当我闻到那股黄油和迷迭香的味道时,我的身体背叛了我的大脑。
我的胃出了一声巨大的轰鸣。
我拿起了叉子开始吃。
第一口下去,我觉得我在嚼蜡。第二口下去,我觉得我在嚼橡胶。
到了第三口,我现……这他妈的真好吃。
我开始狼吞虎咽,我像个饿死鬼投胎一样,疯狂地往嘴里塞肉,我甚至用手抓起了小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