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就要大床房。”维罗妮卡把钱拍在柜台上。
那个油腻的大叔终于抬起头。
他的目光在维罗妮卡那身昂贵的行头和我那张疲惫的脸上来回扫视,然后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懂了。”他从墙上取下一把挂着硕大塑料牌的钥匙,眼神里带着那种看热闹的暧昧,“只有一个大床,只有你们两个姑娘。祝你们……晚上愉快。”
我脸上一热,想解释什么,但维罗妮卡已经一把抓过钥匙,转身就走了。
然而,当那扇贴着褪色贴纸的房门被推开的一瞬间,维罗妮卡刚刚那自信的状态瞬间崩塌了。
房间很小,墙纸有些剥落,空气里有一股霉的味道,地毯呈现出一种可疑的深褐色,最重要的是那张床——床单虽然看起来是洗过的,但泛着一种陈旧的黄色,上面还有一个明显的烟头烫出来的洞。
维罗妮卡站在门口,脚悬在半空,死活不愿意踩上那块地毯。
“不。”
她出了一声来自灵魂深处的拒绝。
“绝对不,这地方简直就是细菌培养皿。”
“vee,”我叹了口气,把背包扔在那个看起来稍微干净点的椅子上,“这是三十九美金的房间,你指望什么?”
“我指望至少没有传染病源!”她紧紧裹着自己的风衣,像是怕被污染一样,“我们回车里睡。”
“车里伸不直腿,而且外面只有五度。”我走过去,拉住她的手,把她硬拽了进来,“好了,没那么夸张。你看,至少没有蟑螂。”
“那是还没出来!”
“vee……”我放软了声音,像哄小孩一样,“我们只睡几个小时,天一亮就走。求你了,我真的很累。”
维罗妮卡看着我那双挂着黑眼圈的眼睛,又看了看那张恶心的床,终于不情不愿地妥协了。
“如果我得了皮肤病,医药费你出。”她狠狠地说。
即使进了房间,她也依然像个受惊的猫一样,站在离床最远的地方。
“你先上。”她命令道。
我无奈地脱掉鞋子,掀开被子一角。
“看,”我躺了上去,甚至还在上面滚了一圈给她展示,“很干燥,没有跳蚤,也没有异味,安全的。”
维罗妮卡嫌弃地皱着眉,像是看我在泥坑里打滚。
她犹豫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脱掉鞋,整个人像是在进行某种排雷作业一样,缓慢地爬上了床的另一边。
维罗妮卡僵硬地躺在那里,脖子梗着,那颗尊贵的脑袋悬在枕头上方两厘米处,死活不愿意碰那个枕套。
“那个枕头看起来像是有人在上面流了一升口水。”她咬牙切齿地说,“我的头不能碰它。”
我侧过身,看着她这副别扭的样子。
那个无所不能的维罗妮卡肖,现在却因为一个枕头而委屈的像个小女孩。
“唉。”
我叹了口气,把自己的左手伸了过去,手心朝上,摆在她那颗悬空的脑袋下面。
“喏,”我说,“如果不嫌弃的话,睡这儿吧。我洗过澡……虽然那是昨天的事了。”
维罗妮卡愣了一下。
她看着我的手臂,又看了看我。
“这可是你选的。”我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是你非要省那六美金。。。。。。。”
维罗妮卡的眼睛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