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菡莫名觉得有些尴尬,她稍微垂下眼,“是,”她承认了,“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她可能觉得自己刚才确实失礼了,“我只是不太……习惯那样。”
“哦,没关系,我没有在责怪你,”1ibera向来直来直去,她见景菡有点介意,便玩笑道,“那只是我个人有点受伤而已。”
景菡看着她的眼睛,原本平静的面色突然有明显的波动,想必是刚才那句“我没想到你会喜欢上阮慕,你看起来像是喜欢不上任何人,”让她有些不安。
“不,但我是……”
但我是喜欢阮慕的,她想这么说。
但这句话被阻挡在喉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她觉得眼下并不是一个好的时机,甚至跟阮慕都没有说出来过这句话,便更有种进退两难的感觉。
“好了,你就别为难她了,”
阮慕清楚地瞧见了景菡眼底的纠结,大概也能猜出来景菡想说什么,又为什么说不出口了,她忙在桌底握住景菡的手,解围道,“你可别逼她做什么了,她这个人被逼紧了,要么会哭,要么真的会一走了之。”
“我不想再经受她再离开一次的打击,无论那一种都会心疼,这个问题还是就到这里吧,”阮慕看着景菡微微咬着唇的小动作,唇边含着笑,“她喜不喜欢我,有多喜欢我我都知道,我不在意那些。”她笑了笑。
“……”
景菡听见了阮慕的话,望向她那边,指腹捏紧了她握过来的手,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好受一些,不知是强烈的不安还是什么,此时她也无法再解释什么。
1ibera视线在她们两人之间徘徊了一阵,大概懂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眼神深了几分,拿起刀叉在盘里划了几道,岔开话题,“噢,对了,我看到新闻说你们瑞银最近出了点事,好像是被调查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阮慕愣了一下,无奈地答道,“是有这回事,而且被调查的就是suet,”她感觉到景菡又有点紧张,将她的手握紧一些,怕她心忧,“一个ipo项目,审计局说我们估值过高,现在suet暂停工作好长时间了,现在一直在配合调查。”
1ibera原本只是随口提起,没料到还真跟她们有关系,“是吗?”她皱起眉,那样子跟阮慕看起来有点像,“所以会有什么后果?”
阮慕也皱起了眉,她犹豫了一下,“这事情连你都已经知道了,肯定最后得有人负责。最好的结果是一个人承担责任,现在巴克莱跟瑞银在互相推卸责任,高层应该会想在开始互相泼脏水之前解决问题吧,”
“反正银行被罚款一定是免不了的,”
阮慕想了想,还是没有提起景菡有可能要被辞退的事。
1ibera眉头皱得很深,“这可真是太糟糕了,”她看向她们俩,“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景菡以为她是客气,摇摇头说,“这种事您怎么能帮得上忙,”她心情又有点不好,“我跟阮慕会自己想办法的。”
1ibera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噢,这你可不知道,”她没头没尾地来了这么一句,看了看阮慕,没说什么,眼神却有深意。
阮慕朝她点点头,含含糊糊地答了句,“好,我知道了。”
两个人像对暗号一样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景菡没听懂,也没心思去理会。
这时,阮慕还一直拉着景菡的手,景菡低眸看了看桌下,又看了看阮慕,“你放开我吧,”阮慕脑袋没反应过来,“不要,你心情不好。”她立时拒绝。“不是,我要吃饭了,”景菡无奈道,“噢,抱歉。”阮慕有点心不在焉,这才松开。
那之后,晚餐进行到后半段。
阮慕突然问道,“既然你这次会留下来久一点,你可以回家一次吗?”她在问她妈妈。
1ibera听到她这句话后,看了她一眼,眼神突然有些微妙的变化,“……”她停顿了一会,“你知道我是不会见你父亲的,”她回绝地非常直接,“除非你要结婚,你要结婚吗?”
两次都用同一种方法被将军,还每次都恰好中目标,阮慕脸色有些尴尬,“……”
“好了,吃饭吧。”1ibera看见她窘迫的样子,笑了笑,优雅地将牛排送入口中。
……
结束后,景菡主动说自己先回家了,她总觉得阮慕好像是有什么话要跟她妈妈说,事实上倒也没错,阮慕并没有否认,只是叫她打车回去的时候小心点。
“我再跟我妈妈待一阵,”阮慕说。
她送景菡上了车后,回到自己那辆玛莎拉蒂里,看着1ibera坐在副驾驶,手搭在窗外,拿着半支烟,打量着她,“怎么,这辆我送你的车还留着呢?我还以为你已经厌烦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