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扣住对方手腕的手顺势一拧一带,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
“嘭!”
尘土飞扬!
柳依依被重重地掼在坚硬冰冷的青石路面上,摔得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眼前金星乱冒。
未等她挣扎,李明华的膝盖已如千斤巨石般稳稳地抵在了她的后心要害处,强大的力道让她连呼吸都困难,彻底动弹不得。
整个过程快如电光火石,行云流水,甚至没让受惊的唐晓宁感到太大的颠簸,只是被她更紧地护在了安全的怀中。
“明华!”直到这时,唐晓宁才从巨大的惊吓中找回自己的声音,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她惊魂未定地紧紧抓住李明华胸前的衣襟,小脸煞白,看着地上像烂泥般被制服、却仍在怨毒嘶吼的柳依依。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她后怕得指尖都在颤抖。
这边的巨大动静早已惊动了路人,尖叫声和惊呼声四起,很快引来了巡街的衙役。
李明华言简意赅、条理清晰地说明了情况,语气冰冷地指出柳依依蓄意行凶、武器淬毒的罪行。
并将那把掉落的匕,和瘫软如泥的柳依依,作为确凿证物交出。
柳依依被几名衙役粗暴地拖拽起来,双手被扭到身后捆绑。
在被押走的那一刻,她猛地扭过头,那双充血的眼睛,死死钉在唐晓宁煞白的小脸上,嘴角咧开一个怨毒到极致的扭曲笑容。
那眼神里的恨意,仿佛穿透了皮肉,直刺骨髓,令人不寒而栗,连押解的衙役都看得心头一怵。
一场蓄谋已久的风波,终于在李明华雷霆般的手段下,看似有惊无险地平息了。
然而,柳依依那最后一眼的怨毒,却像一道冰冷的阴影,悄然烙印在唐晓宁的心头。
李明华护在她腰间的手臂,依旧保持着一种宣告主权般、坚定不移的力道,久久没有松开。
回去路上,夕阳熔金,泼洒在熙攘渐散的街道上,却驱不散唐晓宁心头盘踞的寒意。
她几乎是整个人都“挂”在了李明华的左臂上,双臂紧紧环抱着那条坚实有力的胳膊。
她用力得指节都泛了白,仿佛那是唯一能固定住她摇摇欲坠心神的锚点。
她的脸色依旧褪不去惊悸后的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着。
回想起柳依依最后那怨毒的眼神,她的身体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脆弱和难以置信:
“她……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刚才那个样子,好可怕……当时也许不该让你救她的。”
她下意识地将脸颊贴上李明华上臂冰冷的皮革护臂,似乎想汲取一丝真实的安全感。
李明华能清晰地感受到臂弯里传来的细微颤抖,和几乎要嵌进她皮肉的力道。
她没有抽出手臂,只是握着剑柄的右手依旧没有松开,指节因为用力而略显青白。
她锐利的目光依旧习惯性地扫视着周围角落,周身那股慑人的冷冽气场还未完全散去。
听到唐晓宁的话,她的声音恢复了表面的平静,但那平静之下,依旧蕴含着方才风暴残留的冷硬余烬:
“执念入骨,便成了噬人的心魔。”
她微微侧头,目光落在唐晓宁紧贴着自己、毫无防备的顶上,语气笃定地补充道:
“不过,经此一遭,衙门自有律法处置。日后,当可安心了。”
这话是说给唐晓宁听的,也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决断。
唐晓宁抬起头,夕阳金色的光芒勾勒出李明华棱角分明的侧脸线条,挺直的鼻梁,紧抿的唇瓣,还有那总是沉静如渊的眼眸深处为她而起的凌厉锋芒。
汹涌的暖流混合着劫后余生的后怕,冲垮了她的心防,只剩下几乎要溢出来的感激与全然的依赖。
她清楚地知道,若非李明华时刻保持着最高度的警惕,若非她武功卓绝、反应如电,今日那淬毒的匕……
她不敢再想下去。
“明华……”唐晓宁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带着浓浓的鼻音和哽咽,却又无比清晰。
“谢谢你……”她说着,将头更安心地靠在了李明华那条被坚实而温暖的臂膀。
她的额头,轻轻抵着李明华肩头稍硬的布料。
李明华的身体在唐晓宁靠上来的瞬间,僵硬了一下。
那温热柔软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她甚至能感觉到唐晓宁的呼吸拂过她的肩颈。
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比她面对十个悍匪更让她无措,心跳在胸腔里擂鼓般沉重地撞击着,热意早已悄然爬上耳根。
但她终究没有推开她,相反,她几乎是本能地放缓了原本如丈量过般的急促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