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她应该是喝醉了。
……
闻清衍拿着两枚金叶子,走回了自己的房间中,他靠在窗边,盯着城中彻夜不熄的灯火出神,无意识间搭窗台上的手指用了些力,在经历风吹雨打仍经年不朽的木头上留下深深抓痕。
她不告而别的那些年,竟也过得不好吗?
她没有另寻新欢吗?
她如此明媚灿烂,像悬枯海上永悬不落的太阳,离开了他,恐怕会有更多少年天骄凑上来,各显其能只为博她一笑的吧。
而他,只是多年前某座破落小院,侥幸用一块槐花饼换她短暂留驻了数月的普通少年。
那个时候的他只是个初入门的术士,唯一擅长的,便是用术法为她营造满院花雨。
她在花雨中舞剑。
他不是剑客,看不懂她剑法中的高深之处,只觉得美。
花美,剑美,人更美。
他们相遇在一个极美的春天。
可却没能一起走到下一个春天。
那天大雪纷飞,他在月老庙等了一天一夜,等到雪化了,花开了,她都没有出现。
后来月老庙迁址重建,木楼被推翻时溅起的灰尘糊住了他的眼睛,他眨了眨,看着井中碎碎又圆圆的月亮,竟有一瞬想一跃而下。
最开始,他恨极了她的不告而别,可后来,他却恨自己。
那天为什么要带伞?
你难道不知道拜月老不能带伞吗?
缘分会散啊。
第9章
——笃、笃、笃。
一阵敲门声将闻清衍的思绪从回忆中抽离,他极快抚了下眼尾,问道:“是谁?”
敲门声更剧烈了。
闻清衍皱着眉,本想斥责几句是谁这么没礼貌,大半夜饶人清梦,可还不等他出声,门外那人像是不耐烦了,直接一脚踹开了他的房门。
禁制没有被处罚。
他一抬眼,蓦然见到一手拎着食盒,一手抓着酒壶,满身酒气,走路还摇摇晃晃的贺楼茵。
“怎么?”许是醉酒,她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不认识主人我了?”
闻清衍接住她险险倒地的身体,扶着她的肩膀使她站稳,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
这到底是喝了多少?
“这是几?”
他伸出两根手指问。
贺楼茵同样朝他伸出两根手指。
闻清衍:“……”
看来的确醉得不轻。
这么多年了,酒量还是那般差。
他无奈叹了口气,试探着环住她的腰,见她并不抗拒后,才半扶着她往她自己的房间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