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子何时来?”
“正在路上。”
“你确定,算力通神的禅子加上可通天机的星罗命盘,当真能推衍出五枚白鹤令之间的关联吗?”
“若禅子都算不出,那说明天书所藏匿的天机已是人力不可窥视。”
二人同时陷入沉默。
又过了会,远处的走廊处传来布鞋踩在青石板上的沉闷响声。
禅子来了。
贺楼茵盯着那个金光闪闪的脑袋,又是忍不住想笑,捂住了嘴还不够,只好伸手掐住闻清衍的胳膊。
闻清衍措不及防痛得倒抽气,费力掰开她的手指,咬牙切齿问:“我又得罪你了?掐我做什么?”
贺楼茵:“因为掐我自己会疼。”
闻清衍有一瞬间很想将她从树上推下去。
但他最终什么都没做,只是默默往旁边挪了挪,动作间不小心几朵海棠花飘落。
“谁在那里!”裴城主终于觉不对,拍着桌大喝一声,攻击立刻就到了二人面前。
闻清衍面不改色,手上立刻掐诀破开迎面而来的掌风,却不料掌风破开后,是迎面而来的一柄玄铁宝剑,剑刃已近在眉睫,闻清衍想纵身后退已来不及了,就在他准备硬接时,一朵半透明的海棠花在他面前盛开。
剑刃与海棠花碰撞,海棠花散出的花瓣在半空中凝成数道细小剑意,绕着玄铁剑将它固定在半空,紧接着,贺楼茵抬脚将玄铁剑踹了回去。
她收回剑意,落在海棠树上的枝头,周身漫天花雨洒落。
“不是说剑修不让进吗?怎么裴城主竟然当面一套背后又是一套?”
“你们是何人?”裴叙之冷声问,同时说着便要再次挥出一道掌风,身旁的锦袍青年人拦住他,微笑着拱手抱歉道,“是在下的堂妹,年轻不懂事,还请裴城主见谅。”
原来是贺楼家的人。裴叙之没好气哼了声,衣袖一甩重新落座。贺楼风抬手招呼贺楼茵过来,脸上挂着柔和微笑。
贺楼茵眼里闪过厌恶,转身就走。闻清衍在原地停留了几瞬,选择去追她的背影。
只可惜,裴城主与贺楼风显然没有让这二人离开的打算。
剑风与掌风齐至,贺楼茵嘴角牵出冷笑,手腕上剑镯重新化为流光长剑,将二人的攻击斩落。
“多年不见,贺楼风,你的剑术怎么还是这般稀烂?”她又转头望向裴叙之,同样微笑嘲讽,“裴城主不让剑修进,莫不是怕被人现自己技不如人?也难怪,整日呆在这破院子里当乌龟。”
裴叙之的脸色阴沉了几分,他问向贺楼风,“你们贺楼家的人,就是如此行事?”
贺楼风不敢指责贺楼茵,只得对裴叙之抱歉笑笑。
这时候,一旁安静观战,当了半天隐形人的禅子开口了:“来者是客。”他的目光从贺楼茵身上移到她旁边的闻清衍上,忽然间笑容变得灿烂,“这位莫不就是闻二公子?”
闻清衍礼貌点了下头。
禅子和善笑笑,扭过头对裴叙之说:“裴城主,闻二公子于推衍一术上也颇有研究,若是合我二人之力,或许成功机率更大呢?”见裴叙之还在犹豫,妙法继续补充,“我听说,闻二公子因持有一枚白鹤令,已上了血榜暗杀名单……”
裴叙之的脸色终于松动了,他按了按太阳穴,“罢了,罢了。来者是客。”抬手招呼这二人过来。
贺楼茵扯着嘴角冷笑一声,转身便想走,但闻清衍忽然扣住她的胳膊,贺楼茵不解问:“做什么?”
闻清衍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主人这是打算把我独自一人扔在这龙潭虎穴了?”
贺楼茵愣了愣,最后还是留下了。
……
只开了一扇天窗的幽暗房间中,闻清衍与妙法席地而坐,星罗命盘悬在二人中央,裴叙之在一旁护法。
“还请借闻公子的白鹤令一用。”妙法柔声说。
闻清衍拿出白鹤令放在星罗命盘之上,与妙法同时引导真元进入。一缕月光从天窗中散落屋内,星图缓缓浮现半空,在二人真元的牵引下,星辰一颗接一颗被点亮。
日落月升,月落日又升。
在第二天的晨光透过天窗散落屋内时,闻清衍与妙法同时睁眼:
“找到了。”
……
贺楼茵在屋外靠着门站着,贺楼风站在她对面,隔着数步远的距离,试图与她说话。
“大伯这些年一直很想你。”贺楼风小心观察着她的脸色,见没有要捅他一剑的表现后,才壮着胆子继续说,“大伯从未怪过你毁坏剑碑一事,如果你愿意回到贺楼家,下一任家主必然还是你——”
贺楼茵冷笑着打断他:“堂兄可真是个无私奉献的好人啊,为贺楼宇东奔西走,居然不想当家主?”
贺楼风笑笑:“毕竟我们都是贺楼家的人,为家里做点贡献,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贺楼茵感到厌倦,无论过去多少年,这家子人的惺惺作态依旧让人感到恶心。她扭头看了眼安静无声的屋子,问道:“你找裴叙之是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