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探查时,她才现原来是自己的双臂一直在抖。
真树默默地把脸埋了回去,却又感到硬挺的西装有些湿意,便往旁边错了下。
这两天弄坏的衣服也不是一件两件了,债多了不愁。
她自暴自弃地想。
贴着的背部真的震动起来了:“要我送你吗?”
“不。”
“好。”
真树有些不自在,语气蛮横起来,“怎么不祝我生日快乐,都怪你不说我才这样的。”
“是的,”他好脾气地承认,“不好意思真树,生日快乐。”
“没诚意。”
他极为虚心地请教:“怎么样才算做有诚意呢?”
“求我。”她说出这两个字时,难得不像要拿着鞭子抽人的威胁,而是小孩子趾高气扬的得意。
这点显然被另一个人觉察了,低沉的男声似乎都带着笑:“求你。”
“还是没诚意。”
“怎么求你才算是有诚意呢?”
两个人车轱辘话掰扯了半天,信息量不仅为零,距离出点也为零。
直到真树终于收拾好情绪时,他才换了话题:“要我转过去吗?”
背后的人点点头,他在不愿松开的手中艰难地转了半个圈,面对着修建整齐的银。
正如她一般。
从毛毛躁躁恃才傲物的薙刀之树,举步维艰地成长为了如今的千叶真树。
他拥住与自己渐行渐远的后辈,有些失落又有些骄傲。“纷纷世事无穷尽,天数茫茫不可逃[注1]。”
“前辈又在说我听不懂的话了。”她嘟嘟囔囔地蹭掉眼泪鼻涕,叫他专门等到半夜吓人,“不要熬夜了,早点休息吧。”
诸伏高明也没有说教的意思,只是感慨道:“居然有一天能听到你这么对我说。”
真树虽然作息规律,但偶尔玩游戏不知不觉地就过了点,于是总会被监督。
这是第一次两个人的立场反了过来。
想到这,她也笑了起来,但很快一收,举出一只手,“礼物。”
就在她举起来的刹那,无名指就被套上了一只冰凉的圆圈,温热的唇瓣贴心地随后落下。
“本来没有打算今天给你,真树。”诸伏高明率先拉开距离,帮僵住的女性放好两只手臂,“但看来还是你我二人心有灵犀。”
他看着窗外蒙蒙亮的天色,“好了,再不走就要错过时机了。这次就把景光的车开走吧,钥匙在你的包里。”
诸伏高明望着女性习惯性地听从,整好行装转身的身影,克制不住地拉住她的手,“真树,如果当初没有……”
暖气十足的室内,相连的手却都冰凉黏腻。
还没说完,她就给出了再肯定不过的答案:“会的。”
凤眸和琥珀色的眼睛长久而郑重地对视。
对于这极有可能是诀别的时刻,所有的话都轻得像是白纸。
他缓缓地松开了一次次错过的手,“勿以胜为喜,勿以败为忧[注2]。”
如果当初这份礼物再早两天,会不会是更亲近的厮守,而不是咫尺天涯的落寞。
直到跟自己相同的沐浴露气息彻底消散,他才挪动麻木肿痛的双腿,朝着楼梯口走去。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