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不然你把我当个人呢?”
祂笑:“那不行,我外星植物培养指南都买了。而且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能独木成林。”
“打个商量吧,你先让我把你命途剖了,我看看它不朽的极限。”
不朽退而求其次,选择了自己种外星植物,而不是将我当成外星植物种土里面。
一个星系的植物由此得到了不朽的赐福,个个寿命长的让人落泪,动辄熬死几代人。
祂种东西,不翻土不除虫不一天三遍去看,雨水看天,阳光看祂兴致,植物能不能活全靠它们自己的生命力。
长生长生,不代表一定跟着不死。
摸索阶段的龙祖尚且没有溺爱孩子的习惯,一言不合就给得到自己赐福的植物制造一些天灾人祸。
天灾:老大一条龙盘在地里,当一段时间的素食主义者。
人祸:请出我这位不朽的天命敌人,以身试毒,拿它们来炒菜,龙祖还在一旁指手画脚,说祂喜欢吃起来脆一点的。
喜欢treetree的是吧,我说我祖籍猎龙草,也喜欢龙脆脆的,问宇宙里当今唯一的一条龙,祂要不要吃些蚕豆让自己的肉质更加脆一些。
“那你养鱼就好了,我给你一点不朽的力量,你喜欢肉有多脆自己调,喂什么蚕豆。”
祂在水里咕噜咕噜,叽里呱啦说什么猎龙草是无稽之谈,真有这样的草,祂升格那天肯定会一口吃绝种,让它们不存在的历史直接永垂不朽。
当然,这不代表着龙祖升格以前就是个素食主义者,祂升格以前还是喜欢吃肉多刺少的鱼,升格后偶尔当几天素食主义者,完全是祂自己的认知问题。
祂以为我是颗正在结籽的草。
纯是跟我较劲来着。
幼稚不幼稚的要看情况,比如祂拿不朽的草磨磨牙,会转头冷不丁的啃我一口,看能不能几口将我这位天敌吃掉。
我胳膊在龙嘴里,面无表情的让龙下次啃我之前记得变作人形。祂尝试几口没啃掉我,含糊吐出几个字:“为什么,你们药师的仪式感?”
“不是,你这样我不好捶你,上好的龙角,要是不能扯着它顺手给你来上几巴掌,我感觉我一时半会消不了气。”
“哦。我记得了。”祂慢吞吞的应了。
骗祂的,我不会只给祂几巴掌就消气,我会哐哐哐揍。没不朽的力量当垫子,就我们两个捉对厮杀的动静,再厚的地表也能化为乌有。
是的,祂后来真变作人形,顶着龙角啃我了。
我不说“我们什么仇什么怨啊让你这么锲而不舍的啃我”,我知道我们俩是生死大敌,见面第一眼实际上就该分生死的那种。
祂啃我,我就当祂是对生死大敌的战前预演,没什么值得惊讶的。
这再怎么样,总是比祂想将我种到地里要好,我没空从土里拔出自己的腿,带出自己的身体,拍拍身上的灰,对龙祖说“你过来,我给你也种土里”。
我不怎么喜欢挖坑,还是拎着祂的龙角,将祂抡成转圈的绳子,哐哐哐砸地比较省力。
祂皮糙肉厚,鳞甲轻易破不了防,被当做我锻炼身体的器材,还能气定神闲的抓一把结籽的草,细嚼慢咽。
我在祂眼中就是一颗结籽的草。
祂初期根本没觉得我怀孕是什么大事。
巧的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毕竟药师的诞生是必然,丰饶的命途之主在我的胞宫里伸展枝叶,预备以人身诞生。我没有想着让他在婴孩时期就死去,就此了结丰饶变态的神话,倒不是有恻隐之心,完全是我做不到。
我注定是祂的母亲。
注定诞育祂的人身,注视着他走进星神的命运。
正如祂注定是唯一一个将从我的胞宫完成诞育的星神一样。
祂赋予我肉*身。
我赋予他肉*身。
祂能作我的父亲。
我能作祂的母亲。
皆是命运使然,才能让我们两个毫无血缘联结的存在互相诞育对方的躯壳。
除此之外的默契,大抵是我不承认祂是我的父亲,将诞育视作一场纯粹的命途互噬的副产物,如今也懒得做祂的母亲,将眼下生的一场诞育只视作祂血肉的自然生长,视作祂的一场寄生。而祂,祂也不承认别人能做祂的兄弟姐妹,因而,只有我们,能够互相诞育,若有意外,丰饶的力量会吞噬那些意外,让我诞育的对象永远都只是药师。
药师生命力顽强至此,我忽视祂是理所当然。
这跟不朽的联系是?
其实没什么大的联系。
我们最开始的共性都是不在意这件事。
后来不朽态度有了些变化,祂好似沉稳了一点,真正的意识到,即便是草在结籽,也需要阳光雨露和营养,不是放着什么都没有还能见风就长的。
祂第一次让我恢复原形,想要给我下一场雨的时候,我撑着伞,听着耳边的瓢泼大雨,问祂是不是想将我就地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