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休先前还冷静的一张脸此刻煞白,手顺着挎包链条向下摸索,似乎想要打开挎包,但手像是被抽走气力一般,一次又一次地错过挎包活扣。
盛叶一愣。
她从没见过迟休如此慌张的模样。
连手都在颤抖。
盛叶忙蹲下身,抚上迟休的脊背。
“姐?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迟休没应她,自顾自地继续抠挎包活扣。
终于打开包,她忙摸出手机,打开。
“喂?”
听到熟悉的声音,迟休轻颤的手稳了些,咬咬唇,压抑闷在喉间的干涩,
话语似被急促的呼吸噎住,抓衣襟的手紧了紧。
“怎么?才出差三天,就想我想得说不出话了?”电话那头的韶谌揶揄道,“今天下班挺早?我马上忙完,待会儿通个视频?”
咽下慌乱,迟休终于出声。
“韶……韶谌。”
韶谌听出她话里的颤音,收住不正经:“你怎么了?”
“韶谌……”
迟休像是没听见一样,依旧轻声喊他的名字。
“说话,在哪儿?”韶谌语气略激。
还是没回应。
“一是跟踪,二是绑架,三是胁迫,说。”
“……”迟休稳下心神,细声道,“我刚到家。”
“迟……”
韶谌还想问什么,却被迟休打断。
“就是,想你了。”迟休沉口气,搭上盛叶的手缓缓站起身,“想听听,你的声音。”
对面沉默须臾,闷声道:“好。”
迟休平复心情,撩开额前被雨淋湿的头发:“湛桥天气如何?朔柳下雨了。”
“这边没有,还挺热。”
“嗯,工作注意安全,注意加减衣物,我等你回来。”
“嗯。”
挂断电话,迟休拍拍盛叶搭在她肩侧的手:“我没事。”
言罢,从包里摸出烟盒,习惯性地抽出一支点在唇边。
当烟味沁入胸腔,她脸上又恢复一如既往的冷淡。
心悸仍未消散。
不远处的出租车司机仍在破口大骂。
迟休眯了眯眼,望见黑车挡住的视线盲区,后座似乎下来一个人。
那人张望片刻,倏忽望向迟休二人站的位置,没一会儿,将手机贴在耳边接起电话,随后仓促离开现场。
迟休眉头一蹙。
迟宽?
莫名地,消散的慌乱再度升起,迟休强压心悸,呼吸略急。
但既然他没来骚扰自己,她也不想主动上前与他有什么纠缠。
处理完车祸的事,盛叶重新叫了辆车。
回到工作室,迟休浑浑噩噩处理完剩余的工作,再抬头,天色已晚。
本是阴天,时间也不早,天空愈发暗沉。
走下网约车,迟休转身往小区里缓步。
脚下的细高跟莫名没了重量,她不自然地抬高步子,只觉步履虚浮。
浑身的气力都被惊吓抽尽,迟休无力靠住电梯,木然注视反光的轿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