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洛南站在城郊医疗站的监控屏幕前,目光死死锁定着画面里虎哥无意识抽搐的手指。
虎哥的病床旁,脑电波监测仪正以每秒o次的频率记录着数据,那些起伏不定的曲线如同暗潮,在屏幕上翻涌。
"裴总,虎哥的记忆唤醒治疗需要配合特定药物,目前国内没有,只有国外有存货。"
陈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压抑的焦虑。
裴洛南转身时,电子地图上突然亮起红色警报——市立医院的安保系统检测到可疑人员靠近。他攥紧口袋里那张沾着茉莉花香的手帕,玻璃倒影中,自己眼底的血丝与屏幕幽蓝的光交织成网。
其实在顾繁星刚住院时,裴洛南就叮嘱所有人封锁消息,并全天小时专人看守。
他亲自给顾外婆打电话,用轻快的语气说:"外婆,繁星接了个去外地的项目,要忙好一阵子呢。"
电话那头传来外婆爽朗的笑声:"这丫头,总这么拼,你帮我盯着点,让她按时吃饭!"可到了第五天,裴洛南的手机在深夜响起,屏幕上跳动着"外婆"的名字。
"小南,你说实话,繁星是不是出事了?"外婆的声音不再像往常那般有力,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这几天我右眼一直跳,夜里总梦到她小时候落水的样子,我我实在放心不下。"
裴洛南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医院走廊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沉重的阴影。最终,他叹了口气,驱车赶到顾家。
推开熟悉的门,屋里还飘着茉莉香。
外婆坐在藤椅上,面前的茶几上摆着刚包好的粽子——那是顾繁星最爱吃的蜜枣粽。
"到底怎么回事?"外婆站起身,目光直直地盯着他,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担忧。
裴洛南红着眼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如实说了。
说到顾繁星被绑架时,外婆扶着桌子险些摔倒,他连忙上前扶住。
"带我去医院,现在就去!"外婆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从那天起,外婆每天清晨五点就起床,给繁星熬煮粥。
她边熬边念叨着:"繁星只能喝流食,得煮得烂些软些。"
裴洛南心疼她,坚持每天开车接送。
路上,外婆总是望着窗外,轻声说:"小南,你说繁星会不会怪外婆没用,保护不了她?"裴洛南握住老人的手:"外婆,繁星知道您有多爱她。"
每天去医院,外婆都会给繁星带花∶"医生说多闻闻花香,繁星能早点醒。"
这天清晨,裴洛南手机突然震动,城郊医疗站来紧急报告:虎哥在深度催眠下,画出了玫瑰图案和扭曲的"汪"字。
裴洛南目光一凛,正要回复,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顾外婆提着花篮走进来,鬓角沾着细小的露珠。
"小南,医生说繁星快醒了?"老人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搭在他肩上,"我今早新摘的茉莉,等她醒了就能闻到香。"
裴洛南扶着老人在椅子上坐下,接过竹篮安置在窗台。
晨光掠过老人耳后的银,他忽然想起上周陪外婆买毛线,老人执意要为他织件毛衣:"总穿西装多冷,外婆给你织件高领的。"
此刻老人正对着茉莉花絮絮叨叨:"你们要快快开,等繁星看到,病就好了。"
当第一缕阳光完全笼罩病床时,顾繁星的手指突然动了动。
裴洛南和顾外婆几乎同时扑到床边,老人浑浊的眼睛里蓄满泪水,裴洛南则握紧了她的手,掌心沁出的汗水浸湿了被单。
心电监护仪的曲线开始活跃,顾繁星的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