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祈琢磨一下,还没说话呢,胤礽就继续道:“皇阿玛的意见是有功名者枉死应当先审此事,再审租息之事,最后追究当地父母官失察之责。”
胤祈皱眉十分不解,“不太对吧。”
胤礽无奈的靠着折子山,一手撑住脸侧,看着坐在地上的弟弟,眉宇间是一股疲惫,“是啊,换做是你如何处置?”
胤祈思索片刻,他的想法通常比较直接,“举人是无妄之灾,但是那个老头也并非有意,不应追究,应该直接查地主的罪责。”
胤礽摇摇头,“非也非也,佃户性命仍在,但是无辜的举人却一命呜呼,谁更惨呢?”
“山西巡抚是先处理了举人之死,但是因佃户自断一臂后本就重伤,加上衙门小吏处置不当直接去了,案子便结了。”
胤祈听明白了,为何先处置举人之死呢,因为有话语权的是读书人。
所谓人言可畏,能将自己的话传出来的只有读书人,寻常百姓字都不识,平日里说的话仅限于田地灶台之间,又能说出什么有条理的话呢。
而对主审官员也是如此,一个佃户和一个举人,他先处置佃户可讨不了好。
第一,佃户没法证明自己儿女的死亡有问题,第二即使真的有问题,也是很难查探出来,荒郊野外一扔,什么痕迹都没有了。
可是胤祈纠结道:“那这样岂不是就是拿佃户的命去堵举人的嘴,如此一来岂不是枉死一个人,我倒认为主审官员也应担责。”
“唉?”胤祈突然好奇,“那二哥你怎么说的。”
胤扔:“呵!”
他面无表情道:“我跟皇阿玛说,既然能认为端户断臂和举人之死有因果联系,那就应当同样认为佃户儿女之死同地主有关系,两案同审。”
“若佃户儿女之死没法证明和地主有联系,那就不该认为举人之死和佃户断臂有关,因果必须等同,判案标准一致才彰显法度。”
实际他的看法就是既然要伸张正义那就还人家一个真相,既然不能那就不要加害,作为父母官这点判断还是要有的。
可是很显然,陕西巡抚认为一个举人的性命比佃户重要的多。
一个地主的存在可有可无,即使他的和两条人命有关系,但是只要无人申诉,他这个官当的就安稳。
康熙和胤扔看法上不同就决定了摩擦频频。
胤祈心领神会,怪不得给他招来,合着是指望他充当二人之间的缓冲地带呢。
他眨眨眼睛,他能行?
事实证明,他还真行,太子比康熙稍微激进一些,但是比不上胤祈激进。
在胤祈的强烈反对下没有再搬进来一张桌子,他就靠着地上坐着。
每逢上午十点,中午十二点,下去两点他都要出去来一顿加餐,其他时间游刃有余的应对皇阿玛突如其来的提问。
京城衙门报上来的案子,有男子□□寡嫂,强迫了侄女。
康熙:“太子如何看?”
胤扔思考道;“应当判流放。”
流放执行,算是半个死刑,毕竟一路走着去,要是不是官宦人家打点,走着走这人就死了,这人如此禽兽家人必然不会为他打点。
康熙又问,“胤祈如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