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安,我也爱你。”江浔依知道昨晚自己的告白或许夏郁安没听清,所以她再一次开口。夏郁安听后微微恍神,她觉得鼻子有些酸痛,明明听到江浔依的告白自己应该是欣喜若狂的,可为什么……为什么心里有的只是难受,或许是知道了真相才会不信,因为不信,才会痛苦吧。
“阿浔,对不起。”夏郁安知道,自己不是第一次对江浔依说这三个字,曾经她对她说对不起,是因为自己无法把她当做朋友。而后的对不起,是她没办法不去伤害自己,只有身体的痛楚,
才能让她忘记对江浔依的眷恋。而现在,这一次的对不起,是自己终究要让她伤心了。
对不起阿浔,耽误你这么久的时间,我终究要在你的印象中留下最难堪的一段回忆。或许你会难过一阵子,但请别自责,该道歉的人,从来都是我。
“郁安?怎么了?”江浔依敏感的察觉到夏郁安的反常,她总觉得这人今天很不对劲,让她不安又难受。
“没什么,阿浔,你要迟到了,快走吧。”夏郁安笑了下,推着江浔依有些孩子气的把她推出门。当门啪的一声关严,夏郁安慢慢走到窗边,看着江浔依离开的身影,闭上眼。
夏郁安在江浔依走后写了几封信,一封是给父母的,另一封是给沈舒棠的,还有一封本来是写给江浔依的,她写好之后却又撕掉了。弄好这些,夏郁安把自己所有的东西装在行李箱,开着车回到她之前买的房子里。那是她没和江浔依在一起之前一直住的房子,她最痛苦的日子,大概都是在这里度过的,选在这里结束一切,或许是个不错的地方。
在家里走了一会,夏郁安用手摸过那些家具,又翻出她放在这里那厚厚的好几本,属于江浔依的照片。照片里不仅有她现在的模样,还有她小时候的样子。看着两个人的合照,夏郁安浅浅的笑着。她从包里掏出自己带来的盒子,那里面安放着两枚戒指,一枚像是从未动过一般安稳的放在其中,而另一枚穿在一条项链上。
这是她曾经买给江浔依的圣诞礼物,送江浔依的那枚,始终被她戴在脖子上,前阵子才摘下来,而自己的那枚,她等待着江浔依为自己戴上,可现在,或许再也等不到了。看了那两枚戒指好一会,夏郁安又把行李箱里的许多东西拿出来,里面有一些她的衣服,更多的,是江浔依曾经送她的礼物。
围巾,首饰,就连小时候的一些贺卡她都还留着。她说过,这些是她最珍贵的宝物,就算是死,她也要带进坟墓。
把这些东西一一摆放好,夏郁安把那枚属于自己的戒指戴在手上,又把江浔依的那枚戴在脖子上。她拿出包里的小刀,进了卧室将门反锁,再慢慢躺下。夏郁安知道自己的做法很懦弱,也会让太多人为她难过伤心。但是,她真的累了,她已经不想再让家人和江浔依为她编造虚假的梦境和谎言,也不想再努力的去开心,去笑。她已经没力气再支撑什么,只有这样结束,才是对她最好的结果。
这么想着,夏郁安用力,刀刃缓缓在手腕上落下,这一次的伤口很深,鲜血几乎是一下子就把她的整只手染红。血液流动的感觉清晰而疼痛,这种疼痛并不让夏郁安觉得难耐,事实上,这阵子她已经习惯了。当意识渐渐消散,夏郁安笑起来,眼角滑下一滴泪水。
阿浔,我没有留下一封信给你,是因为我不想再留下什么让你怀念我的东西。我爱你,但我不需要你记得我了。
江浔依离开家没多久,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今天早上夏郁安的表现太反常,而且一直都要自己送她上班的人居然会故意把早餐吃的那么慢,心里的不安让江浔依坐在车上想了会,又急忙跑回到家里。可开门回了房间,早餐已经收拾好了,屋子里少了许多东西,江浔依满屋找了一圈,发现属于夏郁安的一些东西全都消失不见了。桌上有两个信封,一封是给沈舒棠的,一封是给夏伯父夏伯母的。
心里的直觉让江浔依更加不安,她第一时间给夏茗打电话,并且告诉他们,郁安可能出事了,让他们马上联系兰林医院,再分派人手找夏郁安。做好这些事,江浔依也顾不得什么礼节,急忙拆开那封给沈舒棠的信,果然,那是一封只能称得上是诀别的信件,或者说,遗书。
江浔依看着信上的笔迹,那上面夏郁安和沈舒棠说,她去了很远的地方,她累了,想要休息,或许永远都不会再回来。寥寥数笔,可江浔依却看出了夏郁安无尽的绝望。江浔依不懂夏郁安
为什么要自杀,明明自己已经说了爱她,她们也做了恋人间亲密的事了,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为什么……
在这种时候江浔依来不及多想,她忙把两封信揣好,想了想夏郁安可能会去的地方。她把东西带走了,就说明不可能会去太远的地方,而且自杀也需要一个相对僻静且没人打扰的地方。江浔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夏郁安之前住的房子,那里自从夏郁安搬过来之后一直没人再去过,江浔依总有种直觉,或许夏郁安就在那里。
她开车一路踩着油门,把车开出生平最快的速度,当她到了楼下,小区的警卫果然告诉她说夏郁安回来过,甚至还没离开。江浔依忙朝着楼上跑去,同时拨打了救护车电话,让她们立刻派人过来。越是接近房间江浔依的心跳就越快,而作为医生常年对血的接触,她已经闻到了血腥的味道,也在心里不停的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