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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舞会下的阴影(第1页)

被数百盏无烟灯柱与水晶反光镜映照得熠熠生辉的虔爱殿内,鎏金穹顶的彩绘与边圈星座纹章在流转的光影中明明灭灭,宛如将整片璀璨星空都搬进了殿堂。空气中浮动着玫瑰与檀香混合的馥郁气息,与宾客们衣料上的熏香交织成温暖的云。

当迎宾礼的铜号声“呜呜”响起,绵长如远古的召唤,众多宾客纷纷转身离开餐桌——银盘里的蜜渍无花果还冒着热气,褐色糖浆在盘底凝成晶莹的蛛网;金杯中的葡萄酒晃出细碎的光晕,将桌布上的金线花纹染成一片流动的紫。众人望向虔爱殿敞开的雕花大门,只见艾蒙派提皇室皇子小查理尼与奥妮王妃盛装现身:小查理尼头戴城墙王冠,钻石的棱面折射出冰裂般的光,玛瑙与蓝宝石在冠檐交替闪烁,仿佛将帝国的山河都嵌在了头顶;奥妮的穗状王冠缀满珍珠,垂落的珠串随动作轻晃,碰撞出“叮叮”的脆响,如月光落地的声音。两人挺着腰身坐在镀金敞篷轿上,十六名锦衣侍从抬着轿杆稳步前行。轿栏雕刻的常春藤缠绕着宝石镶嵌的飞鸟,红宝石做的眼珠在灯光下流转,随着轿身起伏仿佛随时会振翅飞离。当他们踩着镂空牙雕阶梯走下轿子时,身上的金纱双层长袍如瀑布般拖在身后,纱面上用银线绣的星辰在灯柱下闪烁,恍若将夜空中的银河披在了肩头。一大群衣着光鲜的家族成员、近臣紧随其后,踩着红黄团花地毯穿过中厅——地毯上的金线牡丹在脚步下微微起伏,花瓣的纹路被踩得亮,一路铺向圣坛。

圣坛堆满了白玫瑰与铃兰,洁白的花瓣上还沾着晨露,在灯柱下泛着珠贝般的光泽。圣泉的活水顺着银制狮头喷嘴流淌,“叮咚”声与宾客的低语交织,在空气中漾开湿润的花香。就在小查理尼与奥妮手牵手即将走到冯格主教与查理尼二世面前时,一名身披白纱的少女手举红底盾牌飘然滑过,盾牌上彩绘的御赐联姻家族纹章——鸢尾花与棋盘格环绕着游龙交叉长戟——在灯光下栩栩如生,金漆游龙的鳞片仿佛在游动中闪着微光。她的裙摆在地面扫过,带起一阵铃兰与琥珀的香风,惊得停在圣坛边缘的几只镀金雀形摆件仿佛都要振翅飞走。

紧接着,三艘色彩斑斓的巨大帆船模型被几十名水手装扮的侍从抬入中厅。船帆用海蓝与绯红的丝绸缝制,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窗洒在上面,映得帆布如浸染了霞光的海面;桅杆上的微型旗帜绣着各家族纹章,狮子、雄鹰、独角兽在风中微微颤动;船舷两侧彩绘着伯尼萨帝国地图,连最小的浪花纹路都用金粉勾勒,海浪的曲线在灯光下泛着流动的光。

三艘模型船中央,几十只蓝黄相间的珐琅大浅盘堆叠成金字塔状,上层的浅盘越来越小,宛如通往云端的阶梯。盘中盛满各式珍馐:杏仁酥上撒着金箔,在灯柱下闪着碎金般的光;蜜渍樱桃如鸽血红宝石般透亮,果肉里的糖丝像凝固的阳光;水晶碗里的无花果干浸在蜂蜜中,泛着琥珀色的光晕,仿佛一块块被岁月浸润的宝石。周围的银桌上摆满斟满酒水的酒杯:翡翠杯中的薄荷蜜酒泛着青绿,杯壁凝着细密的水珠;银杯里的麦酒泡沫如奶油般浮在表面;金杯中的葡萄酒荡着紫黑色的涟漪,杯口萦绕着淡淡的果香。有人忍不住出惊叹,声音混着侍女倒酒的“咕嘟”声与银刀叉碰撞的“叮铛”声,在殿堂里织成一片热闹的网。

小查理尼与奥妮走到冯格主教面前,脸被剃须刀刮到近乎煞白的主教从银盘中拿起柳枝,蘸了蘸金杯中的圣水,轻轻点洒在二人额头。圣水冰凉的触感让奥妮睫毛微颤,老冯格微笑着轻声道:“我以圣灵、圣母、圣子之名祝福你们,愿你们的婚姻如磐石般坚固,如繁花般绚烂,如帝国的星辰般永恒。”

二人转向查理尼二世,这位君王面容虽有些臃肿,眼角的皱纹却因激动而舒展。他眼眶红润地亲吻着儿子与儿媳的额头,指腹的厚茧擦过奥妮细腻的皮肤,轻声叮嘱:“不要再像个孩子般走丢了,帝国的未来在你们肩上,要像守护王冠上的宝石一样守护它。”

小查理尼的脸颊微微抽动,努力将眼眶中的泪水逼回去。他紧紧拥抱住父亲,查理尼二世的金丝王袍蹭过他的脸颊,带着龙涎香与皮革的味道——那是幼时被父亲抱在膝头时,常常闻到的安心气息。

正当受洗与祝福仪式即将结束,虔爱殿大门突然传来一声悠扬深沉的歌唱前调,如同晨钟穿透薄雾,撞得穹顶的琉璃灯轻轻摇晃。人们纷纷回头,只见一名身披狮皮的高大男人走入大厅:狮皮的鬃毛修剪得栩栩如生,金棕色的毛在灯光下泛着光泽,仿佛真有一头金狮昂而入。他手握一束凌霄花,橙红色的花瓣如燃烧的火焰,花茎上的绒毛沾着细碎的露珠。

男人开口唱着颂扬伯尼萨帝国开拓者的歌曲,洪亮的歌声在殿堂内回荡,震得圣泉的水面泛起涟漪,仿佛连砖石都在共鸣。当他走到小查理尼与奥妮面前时,将凌霄花束递向二人。奥妮早已泣不成声,在丈夫的示意下接过花束,花瓣上的露珠沾在指尖,冰凉而清新。她情不自禁地高举花束向人们挥舞,金纱长袍随动作扬起,如一只展翅的蝶。随即转身将花束扔到圣坛的花山上,凌霄花落在白玫瑰丛中,像一团跳跃的火焰,点燃了满坛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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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子歌唱者”继续嘹亮地歌唱,逐个向宾客献礼:给贵妇们递上迷迭香枝,叶片上的精油在灯光下闪着微光;给领主们献上雕刻着雄鹰的木牌,鹰爪的纹路里还留着刀刻的温度。他最后走向僻静处被十几名族人簇拥的列拉?瓦莱,她身着银灰色礼服,裙摆上用珍珠绣的瓦莱家族纹章在灯柱下闪着柔和的光。歌唱者变魔术般从身后掏出一束红玫瑰,花瓣上沾着晶莹的水珠,在灯光下泛着丝绸般的光泽。他的歌声突然变得温柔如流水:“献给最尊贵的瓦莱之花,愿你的笑容比玫瑰更艳,你的生命比星辰更久。”

突然,高处的穹顶雕花缝隙中再次飘落下阵阵花瓣雨,白玫瑰与绯红的蔷薇瓣如飞雪般旋舞,簌簌落在小查理尼和奥妮身上。花瓣粘在他们的金纱长袍上,宛如缀了层流动的花绒,奥妮抬手拂去肩头的花瓣,指尖触到的花瓣带着晨露的冰凉,与他掌心的温度悄然相融。两人深情对望,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却又泪流满面地向宾客们不停行礼,指尖相触的瞬间,仿佛有电流顺着血脉蔓延,让彼此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就在这分外感人的时刻,红色幕布后突然传来一声高亢又带着颤音的竖琴声,如天鹅临终的悲鸣划破空气,旋即又呜咽般缓缓收尾,余韵轻得像金沙被猛地扬起又飘飘然落地,却在寂静中酝酿着再次腾空的力量。人们顿时爆出雷鸣般的欢呼,鲁特琴的弦音、长笛的清越与鼓点的厚重急促响起,“咚咚”的节奏敲在每个人的心跳上,仿佛要将殿堂的地板都震得跳起。还不等踏着小碎步的歌唱团成员们集合——他们的丝绸裙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香风——宾客们已经被这快的脚步声催促着涌向那三艘巨大的航船模型,端起上面的酒杯互相致敬,水晶杯碰撞的脆响与乐曲的旋律交织,众人随着乐曲开始扭动身躯起舞,鞋跟敲击地面的声响与鼓点共振。

穿着黑白礼服的男女用浑厚的喉音唱起重赞歌,低音如古井深潭般沉郁,高音似利剑破空般尖锐。期待舞会良久的人们合着歌唱和乐曲开始拍掌,掌心相击的“啪啪”声为旋律打着节拍,掌心的温度都因兴奋而升高。红通的脸颊和酒精的刺激让男人们越来越兴奋,他们踩着夸张的舞步扭动身体,腰间的佩剑随动作撞出“哐当”声,金属的冷光在灯光下闪烁;女人们则抬起涂抹着玫瑰色油彩的脸,戴上夸张的精巧假——有的缀着葡萄般的紫晶吊珠,晃动时出“叮咚”脆响,如熟透的果实坠在枝头;有的别着纯金小鸟状卡,鸟喙处镶嵌的红宝石在灯光下闪着血光,仿佛随时会振翅飞走;有的头上插满新鲜的蔷薇与铃兰,花瓣随着动作簌簌掉落,在地面铺成一小片香毯;还有的戴着红色薄面纱,丝却被油定型成四散分开的模样,像被连根拔起的大树枯根,透着野性的张扬。更有人用黑布将脑袋整个包裹成蚕茧状,只露出洁白娇嫩的脸,而从眼睛到太阳穴被涂抹成墨色,宛如戴着半张面具,神秘得令人心悸,仿佛下一秒就会揭开面具露出意想不到的面容。

年轻的贵族男人们仿佛变魔术般换上天蓝或绛紫色华服,衣料上绣着金银四线织就的藤蔓,走动时闪着流动的光,如将阳光织进了衣料。他们戴上仆人们送来的面具:有的沾满孔雀蓝、绯红、明黄的五色羽毛,如丛林中开屏的百鸟,每根羽毛都闪着虹彩;有的做成鹰嘴状,弯曲的喙部闪着蜡质的光,仿佛能啄开坚硬的坚果;甚至有个面具像黑色木桶般,只在正面挖了两个眼洞套在头上,显得荒诞又诡异,让人看不清面具后的神情。

顿时,虔爱殿变成了巨大的舞场。圣坛前的合唱团用宣叙调叠加四个声部,抑扬顿挫如潮水涨落,又在康塔塔与咏叹调中不停变换,旋律时而如瀑布奔涌,撞击着每个人的耳膜,时而似溪流潺潺,温柔地缠绕着人们的心房。端着银盘的侍从们游鱼般穿梭于人群中,往人们手中塞着酒杯,加了石榴汁的烈酒泛着红宝石般的光,一杯杯灌进喉咙,火烧般的暖意顺着食道蔓延,让脸颊更添几分酡红。重唱、合唱,半朗诵、半旋律化的歌唱紧扣节奏,如同迷幻药般浸透每个人的骨髓,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浸在这狂欢之中。人们伴随着音乐踩着节拍,展示着各种舞蹈:有的踮着脚尖旋转,裙摆展开如绽放的花朵,裙面上的金线在灯光下划出绚丽的弧线;有的迈着沉重的步伐跺脚,木地板被踩得“咚咚”作响,整个殿堂都在这狂欢中微微震颤,仿佛大地也在为这场盛宴而舞动。

看着这婚宴上华彩多姿的裙摆飘动,宛若星辰闪耀般如梦如幻,老冯格主教的脸色却越来越阴沉,像是被乌云笼罩。他再次失控地身体抖,面容因愤怒而扭曲如同侍女手中的抹布,低声咒骂道:“等着,等着,你们给我等着……”说着狠甩袖子,转身大步流星地消失在大殿后门的阴影中,袍角扫过门槛的灰尘,留下道浅浅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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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乐队红幕布后冷眼旁观的查理尼二世放下撩起的幕布角,布料滑落的“簌簌”声淹没在喧闹中,仿佛从未响起。他回到餐憩厅,厅内的烛火跳动着,映得墙壁上的挂毯图案忽明忽暗。这位君王脸色阴沉地向卫队长魁德轻声道:“增加人手保护列拉女士,还有瑞尼的婚房,任何人不得靠近,哪怕是只苍蝇。”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镀金的指甲盖与木头碰撞出细碎的声响。

卫队长魁德挺直腰板,甲胄的金属片摩擦出“咔哒”声,如同机械运转的声音:“那个‘歌唱者’刺客已经咬舌自尽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军人的干练。

脸色苍白的查理尼二世端起桌上冷水抿了一口,冰凉的液体压下喉咙的燥热,让混沌的思绪清醒了几分:“列拉?瓦莱女士没事吧?”

卫队长魁德凑近耳语道:“只是被这个刺客划破了手臂,伤口不深。幸好当时她离人群较远,而客人们都在喧闹跳舞,所以没人现此事。是虔世会那个侍从修士温顿斯特先现的异常,不过当时太过仓促,那些修士们只好先行打断了刺客的双腿,没给对方再动手的机会。”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庆幸,也有着对修士们果断的赞赏。

“这件事千万不要声张!”查理尼二世靠进雕花扶手椅,椅背上的狮头浮雕似乎在昏暗的光线下眨了眨眼,带着几分神秘。他嘬了嘬牙,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仿佛被这一连串的事情耗尽了力气般嘟囔道:“没现什么其他端倪吗?比如他身上的信物,或者同伙的痕迹?”

卫队长魁德道:“这个歌者刺客名叫西阿翁,是瓦莱家的旁支子弟。他生得一副好皮囊,嗓音又像浸过蜂蜜的晨露,在各大领主的宴会上极受欢迎,出场费很高。而且他曾是列拉?瓦莱的情人,这在贵族圈里是半公开的秘密——列拉?瓦莱对他向来出手阔绰。”他顿了顿,指尖在剑柄上轻轻摩挲,青铜剑鞘上的云纹被蹭得亮,“所以行刺目的实在蹊跷。另外,咱们在教会的内线传来消息,前几天有桑格的人想混进城,结果被老冯格以‘净化异端’为名,带着骑士驱逐了,听说还流了血。依我看,这事儿更像他们家族内讧,而非简单的情杀。”

“虔世会现在可真是狠角儿辈出啊!”查理尼二世捏着下巴思索片刻,烛火在他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他向魁德耳语道:“继续派人监视老冯格,尤其是服侍殿下的人中,决不能有虔世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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