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白马探点点头,表示赞同。
得到了附和,贝莉煞有其事地瞪圆了眼睛,点点下巴:“是吧”
“不过为什么会忽然有这样的感觉呢?你……不是一向对这种事情没有任何想法吗?难道说,现在有了喜欢的人?”白马探吞吞吐吐地试探。
浅金色的小脑袋飞快地甩了起来,让白马探想起那张柴犬甩脑袋甩出残影的表情包,于是眼睛里笑意加深。
“没有喜欢的人哦,现在我也觉得恋爱是很没有意思的事情耶。”贝莉颇为洒脱地说。
应该是高兴的吧,至少应该是庆幸的。可白马探在心里品味了一下,从那点淡淡的庆幸与喜悦之中尝出了点苦涩的不甘心。
好朋友心里的滋味贝莉是注定品尝不到,她喝了一口冰红茶,开始讲自己的故事:“是这样的”
在正式走上警察道路为贯彻正义付出努力之前,贝莉就已经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直接的、间接的参与到了维护正义、打击犯罪的事项之中来。
或许是随手携带着那从米花町唯一死神手里获得的赔礼,贝莉身边的案件也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一点点增加了。
小到帮助街坊们用猫条抓出逃的宠物猫,大到直击犯罪现场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放倒犯罪分子,无论大小,贝莉乐在其中,并且兢兢业业地奔走在最前方。
那是一周之前的事情,让贝莉耿耿于怀到今天。
说到这里的时候贝莉轻轻地叹了口气,很忧愁地将腮边的碎发别在耳后。头顶昏黄的灯光落下来,将她白皙的皮肤映出玉的光泽,温温润润的,让白马探仓皇地移开了眼。
“其实也不是多么大的一件案件,”贝莉皱眉,“只是我不太理解。”
这个案件的当事人是贝莉学校的同学。男生据说是因为过于喜欢女孩子,爆发出了格外激烈的感情,在见到女生有了心意对象之后就意图将女孩子和对方的心意对象一同杀害。
在贝莉将其制止后,那个犯罪未遂的家伙还在口口声声地宣称自己是为了爱。
——因为太爱她了,所以无法忍耐对方有心仪之人。
——因为太爱她了,于是想要将爱着的那个她用那样的方式“保存”下来。
对方口口声声歇斯底里地说着“爱”,可那样的爱却让一向坚定、一向无所畏惧的贝莉难得升起了一点瑟缩和抗拒。
那样的“爱”,似乎和她从小到大接触到的、接受到、给予的爱都不同。
有疑惑了就要弄明白,思路进入了南墙就要一直想一直想,直到把南墙撞破推倒的女孩子思索着,最后只思索出来一个观点——
或许恋爱感情的爱和自己与朋友、家人之间的爱是不一样的。
可哪里不一样呢?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呢?
没有任何恋爱经验的贝莉一个人闷头苦想,大概觉得那个犯罪未遂的男孩子的观念有问题,可又不知道哪里有问题。
因为她从来不知道恋爱这件事的任何。
被保护得很好、甚至在某些方面被过度保护的贝莉在恋爱感情这件事上完完全全是一张空白的白纸,干干净净的,茫然无知。
“所以,这件事情探可以为我解答的吧?关于恋爱感情这件事。”她用那双让人难以抗拒的眼神期待地注视着白马探。
听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白马探没有急着说话。
带着一身奶茶渍的男人依然展现出一如既往的姿态,他背部挺直坐在那儿,手指漫不经心地敲打着桌面,垂着眼,眼睫被顶光灯照射,在眼下透出一片阴影。
“所以为什么会说,在这个问题上我会是你的第一选择呢?”没有直接回答贝莉的问题,白马探选择用问题回答问题。
他明白贝莉的小小脑袋瓜里可能会有一丝奇思妙想,可怎么也想不到……
“因为探一看就是很有恋爱感情经验的人啊”贝莉意正言辞。
嗯?
“我没……”
“你有。”
贝莉斩钉截铁地丢出两个字,自信到连白马探都忍不住怀疑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有过什么恋爱经历——
但确确实实没有。
实际上感情经历如贝莉一样干干净净,甚至在几分钟前才朦朦胧胧意识到自己好像喜欢上青梅竹马好朋友的白马探疑惑。
纯情少年白马探感觉自己在贝莉心里的形象好像不太对劲。
似乎是害怕白马探不相信,她把自己的手伸出来,每说一条白马探的优点就伸出一根手指:“你看你,长得帅,又很高,性格脾气很好,对待女孩子又很温柔……”
十根手指数完了都不够用,贝莉又从头开始,每说一句白马探的优点,又将伸出的手指收回去。
“很尊重人、情绪也很稳定……”
白马探听着,那些自己有意识的或是没意识的优点被贝莉念出来,再进入到他的耳朵里,让他不太自在地扭了下身子,想要遮住自己已经红透的耳根。
“别说了……”他声如蚊呐。
贝莉没听见,还在自顾自地重复着伸出手指收回手指的动作。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出好大一串白马探身上的优点,被人熟知的也好,只有她才看得到的那些方面也好。
被自己疑似喜欢的女孩子当面夸奖,白马探又有点受用。他的眼睫毛颤抖着,脸蛋和耳根红得发烫,又故作自然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挡住不自觉上扬的唇角。
感觉再说下去自己真的会害羞到爆炸,白马探轻咳一声想要让贝莉停下这仿佛无休止的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