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丫头,阿琅?”
老太太一愣,想起苏家那些事,脸上划过几道黯然,心底的惆怅瞬间更甚:
“她竟然回来了。”
竟然还真让她孙女找着了。
不由得叹息一声,果然啊,有因必有果,当年她为图方便,把韵采放在苏家,结下因果,如今兜兜转转,那两个小姑娘又凑一块了。
可苏家丫头已经结婚了啊。
“是啊。”管家也跟着叹,“听说眼盲耳聋,妻子也做了很不好的事,现在已经离婚。”
越说,老太太脸上的哀色便越重。
说到最后,管家再叹一声:“现在白琅小姐被抛弃,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于是老太太落下几滴泪:“真是个苦命的丫头啊!”
想当年……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情绪猛然一顿。
她转头:“唐丫头联系你了?”
管家:“……”
老太太太敏锐,管家无奈一笑:“什么都瞒不过老夫人。”
猜测得到肯定,老太太冷笑一声:“那死丫头!”
难道不让管家打苦情牌,自己就会为难白琅吗?两家世交几十年,感情深厚,白琅是苏家唯一的血脉,更别提这孩子也是她看着长大的。
“老太太!老太太!”
门外,佣人急嚷嚷地喊着:“小姐回来了!”
闻言,老太太脸色瞬间一变,赶紧起身往外走,嘴上却不饶人:“她还知道回来!”
但实际上,唐韵采算不上回来。
她去的是隔壁苏家。
隔壁苏家已经多年无人居住,但唐家人还会时不时地去清扫,所以倒也能住人。
白琅走在熟悉的小道上,眼睛已经通红。
她已经很久没回来了。
不敢回,也回不了。
有太多话想说,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唐韵采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已经在显盲机里给她写:
——花园里的花已经枯萎了,那些树倒是蹿得很高,幸亏我们现在都不再像个猴似的爱爬树,不然腿都得摔断。
唐韵采的话让白琅微微失神。
记忆难得拉长。
其实她并不喜欢爬树。
苏家祖上都在开评弹馆,她从小耳濡目染,连性格都养得温婉。从小持重,不会像唐韵采似的冒冒失失的。
这辈子唯一一次爬树是在十岁那年。
她妈妈给她一条很漂亮的丝巾,那个时候的小姑娘都爱臭美,她也不例外。
但没想到风大,自己坐在院子里摆弄间,丝巾便被风飘走,一下子就挂在了树上。
当时树不算高,院子里又没有其他人,她便试着自己去爬。
最后倒也爬了上去,成功拿到丝巾,要下去的时候却成了问题。
上去的时候光想着要拿到自己的东西,没去往后看过。可要下去的时候,一低头就看见超乎自己想象的高度,看得她一片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