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遇瞳孔有一瞬间得瞪大,他有些不敢置信,“怎、怎么会这样?”
前几日,明明还都是好好的啊,这些死尸怎么这么快,就异化成了活尸了?
江遇视线很好,很容易的便捕捉到了一个不一样的身影。
下面有一个人在逃命。
那人一身打更人的装扮,哪怕是逃命也不愿扔掉自己的手里的竹梆子和铜锣。
看着那乱窜的人,江遇忍不住按住了额头。
那人他认识。
周安抱着锣鼓,深夜中在“无人”却又拥挤的街道上狂奔。
至于为什么说拥挤?那是因为追他的那玩意儿,都不是活人!
他,周安。原是个半夜打更贴补家用,给病重的奶奶买药的可怜孩子。
本来他只用负责半夜巡巡夜,提着他的小灯笼,当个敲锣的打更夫,再在规定的时间,喊几嗓子,“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本来今天一切顺利,除了他父亲去给奶奶买药,被那些人坑了一笔,又打了一顿。
他晚上给父亲上好药后,便拿好了打更的装备出了门。夜格外黑,他走到一路,便看见草丛那立了几个人,刚开始他也不在意,
但是在无数次路过那的时候,那几个人还在那里站着,这让周安有些好奇。
周安晚上也无聊,便想跟那几个人闲聊几句。
那时候,他拍上其中一个的肩膀,便豪迈的大喊一声,“兄弟。”
但他话音刚落,那几人便齐齐转过头看他,有的缺着半张脸,有些拖着肠子的那味道难闻极了。
周安立马清醒了过来,连带这几日来的感冒也被吓好了,他离得近,那些尸体的惨白发紫的手,都差点抓到了他的身上。
他扔了手里提的灯笼,用灯笼的棍子去打那几个活尸的脑袋,活尸自然是不会痛的,甚至他越打,那活尸还越狂躁。
周安来不及惊讶感叹,那草丛里窸窸窣窣的,钻出来了更多。
周安拔腿就往这城中心跑,后面那些活尸也都紧紧跟着他。
跑着跑着,周安甚至有心情去瞎想,那些骨瘦如柴的活尸,一看就是前些年饥荒被饿死的;
还有那些身上泛着奇怪颜色的,有着溃烂部位的,啧,一看就是前些年饮用了城镇中那口井里的水得病了的,那时候城镇上,大家都称这为尸毒,无药可治,得了必死无疑。
眼看后面那群东西越来越多,周安也豁出去了。
有几间屋子灯亮着,周安可以看到里面是有人影在走动。
他从小就跑得快,在与活尸稍微拉开距离以后,便去挨家挨户地敲门,“救命啊,救人呀!”
只是,没有人搭理他。
活尸速度不快,但是数量很多。
周安怕得要命,心中也带着一股怨气,尽管他也知晓,别人又不是他的家人,帮不帮忙都是别人的自由。
一路上,周安胸腔跑的发痛,喊得嗓子也不舒服,他看着手里的锣鼓,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敲响了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