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一出,太宰也知道,她基本是将同居的事应下了,只是还在看他的“诚意”。因此,他眼巴巴地瞅着她,松开她衣角,重复去做牵她手的动作。
卯崎栗也由着太宰动手动脚,想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只见他勾着她指尖,徐徐凑到他唇边,在她手指上又轻又快地吻了一下,又一下。伴随着他轻微的吐息,她指尖触及到他温软湿热的唇,像是摸到一朵云,又好似触及到一小段羽毛。
除去最后一步,他们分明什么都做过,可他如今的举动却极其谨慎小心,丝毫不敢越界,将他衬得很是青涩纯情。
卯崎栗对上太宰那双仿佛会说话的、亮晶晶的双眼,蓦地反应过来……
——他在用行动告诉她某个答案。
某个她只是随口一说,却被他记在心底,记着要好好回应她的回答。
“……投机取巧。”
但有一点,卯崎栗得承认,他的“投机取巧”是她默许的。
太宰显然也是仗着这一点有恃无恐,“对栗小姐起效了吗?”他眨巴眨巴眼睛,颇有几分得寸进尺地问她,“没有的话我换一个?”
“油嘴滑舌。”
卯崎栗没好气地看太宰一眼,言简意赅地点评。
……他还有什么招啊?
在大街上,拉着她亲她手指已经算很出格了。
而被评价为油嘴滑舌的太宰本人抬起手,摸摸自己鼻尖,难得笑得有几分不好意思。
说话间,两人在公寓入口处站定。卯崎栗偏头看向站在她身侧的太宰,松开牵着他的手,对他伸手,示意他将包和购物袋给她。
平时他基本也就是送到这里,因此她今天想当然地以为,他会止步于此。
太宰注视着她递到他面前的手,默默把自己的手重新放上去。
“……?”
对上卯崎栗浸满疑惑的双眼,他牵着她的手,半侧过身,炫耀似的让她看他半背着的帆布包,以及他手里的购物袋,“送栗小姐到门口。”
活像劫持了人质在威胁她。
有人愿意帮她把东西送到家门口,虽然距离就这么点儿,但她也很乐意——总归出力的人不是她。
因此,卯崎栗点点头,和太宰一起走进电梯间,再乘上电梯,慢慢来到她家门口。
在家门口止步后,见太宰半点儿没有主动松手的意思,卯崎栗只好抬起左手去开门——她左右手的指纹都能开门,就是平时她更习惯用惯用手而已。
打开门后,她浅浅从鼻腔里哼出一个略带鼻音的“嗯”,示意太宰松手,把东西给她。
然而,太宰这回依然没遂她的意。他牵着她的手不放,既不把东西递给她,也不说话,就只是眼巴巴地瞅着她。
好在明天是周末,卯崎栗没有排班,有时间陪他耗。
牵着她手,摩挲她指腹许久,太宰才像想明白似的坦白:“其实……要我换别的,好像也没有了。”
一开始,卯崎栗还未意识到他在说什么,直到她听见下文。
“好像我也只有这张脸特别招栗小姐喜欢。”太宰一面这么说着,一面眸光熠熠地对上她视线,用最为平静的语气询问她,“要亲亲吗?”
卯崎栗,卯崎栗被他这理所当然般的话一噎,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虽然他前半句是没毛病,没有人能拒绝他这张脸,不过……
怎么会有人把索吻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好像这么个便宜她不占就是个傻子一样。
看见卯崎栗欲言又止的模样,太宰鸢眸半敛,撅起嘴嘟囔:“送上门了都不要啊……”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旋即知道她不会拒绝他一般,抬手抱住她,熟练地将脑袋搁在她颈侧。
“可是怎么办,我想亲栗小姐。”太宰抬眸,水色澹澹的眼睛对上她的,看起来带着一股无辜的水润感,叫人看了就心软,“可以吗?”
他这副事事都要她首肯才敢做的模样,有一种全权将自己交给她的感觉。这种莫名其妙递到她手中的“掌控欲”,很是让人……心痒。
更别说,说这话的时候,他温热的吐息就喷洒在她颈侧,像是初夏的雨,带着一股微热的潮意,还未完全褪去春日的那一分绵软感,湿软惑人。
事实上,卯崎栗确实被太宰撩得有些来气。她遵循自己内心的想法,挣开他的手,一手按在他后脑勺上,一手捏着他下巴,主动去吻他。
她这动作里透着的那股罕见强势,与十几岁时她曾经显露出的无二,不叫人厌恶,反倒分外叫人心动。
太宰也知道他撩得人有些狠,全程就乖乖地任由她亲,全然将自己放在被动的位置上。他由着她在他口腔内点火,舔吻着他的唇舌,将从他那里学来的技巧尽数施加在他身上。
只是,他到底与卯崎栗不同。两人唇舌分离之时,他仅是微喘,眸色敞亮依旧。他就连注视着卯崎栗的眼神也是温和的,带着一股纵容她的包容,以及她此刻难以觉察出的满足。
他凝视着她,反客为主地用指腹擦过她红润的嘴唇,笑得眉眼弯弯,整个人都透着一股乖巧无害的气息,“我明天来帮栗小姐搬家?”
他只字不提方才的吻。
“……嗯。”卯崎栗稳了稳呼吸,佯装镇定地垂眸应声,故作冷淡,“别太早,吃了再过来,我不管饭。”
太宰无视她的冷淡,自顾自地圈住她,闷闷地笑,“我带饭团来可以吗?包括栗小姐的份。”
“……先让我睡个够啦。”
可他们心知肚明,这就是她答应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