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如幻梦般的相处过后,再度分别,是无尽而漫长的空虚感,时不时半夜醒来,他总怀疑自己在做梦。
只有心中的信念支撑着,他才没有任性地想要返回京城。
“不,我知道。”
温鹤绵如是回答。
她缓缓抬眼,凝视着青年的眼眸:“接到消息的时候,我很担心。陛下,你不用怀疑我对你的感情,或许来得迟了些,但我答应你,是认真的。”
谢琅哑然:“……我没有怀疑,我只是觉得,不太真实。”
他做过太多梦了,每次醒来后的空落感,总是令人难受许久,长途漫步黑暗中的人,已经不相信自己能得到曙光。
他从来没有不相信过温鹤绵,他不相信的,是他自己。
“有什么不真实的?”
一场惊心动魄下来,温鹤绵不是很能控制住自己起伏的情绪,正巧她现在也不想控制:“是我?还是我们的感情?”
谢琅声音闷闷,难得笨拙:“不是……”
温鹤绵视线平静,目光描摹过他的脸庞,想到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心头火起,忽的就有些没耐心。
半晌后她略微使力,勾下青年脖颈,温和清冷的嗓音中带着蛊惑。
“算了,解释也解释不清楚,我不想听。”
“谢怀川,吻我。”
谢琅盯着她,呼吸骤然乱了。
【含霜,我好想你。】】
谢琅几乎是有些怔怔的,顺着这股力道被拽着吻上了她的唇。
什么所谓的冷静,遇到自己在乎的人,都是不存在的。
谢琅没有对她诉说这些时日战场上的艰辛,温鹤绵也同样没有对他诉说自己是如何熬尽心血守在营中,可是紊乱而急促的呼吸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原本浅尝辄止的吻很快在谢琅回过神来后被夺过了主动权,他虔诚而又小心翼翼地捧着自己心上人的脸颊,相互交换着唇齿间的气息。
忙碌多日,温鹤绵终于允许自己的脑子彻底放空一回。
最后被推着抵靠在桌案边时,她叫停了略有些激动的男人。
“等等……”
谢琅闻言一顿,稍稍往后退了些,颤抖滚烫的双唇仍然抵着她的脸颊,轻轻地蹭了蹭:“怎么了?”
温鹤绵无声地喘息了下:“先把事务处理了,外面还有很多人等着你。”
许久不见,他们之间自然有千言万语要讲述,但不该在这个时候。
他们只是解决了谢咏,可是在外围,仍然有许多虎视眈眈的藩王正在盯着,一旦放松警惕,这些人就会毫不犹豫扑上来。
“就不能稍微等等再说这事儿嘛……”
情绪过于激动,谢琅眼眶蒙了一层淡淡的红,并非他故意撒娇示弱,而是这些日子他也熬着,突然放松下来,精神上有点转换不及。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