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裕搅动的动作顿了顿,他仰起头,一双深邃的眼眸直直撞进赤井秀一的眼睛。
也许是受情绪影响,今天昭裕易容的时候只戴上了面具,没有戴美瞳改变瞳色。漂亮得宛如玻璃珠的红棕色眸子却像一潭脏污浑浊的漩涡,扭转着将赤井秀一向深渊拽去。
赤井秀一眨了眨眼睛,才从泥沼中脱身:“蓝佛朗克……”
“我想你或许对我有误解。”昭裕开口,原先那种沉重压抑的气氛陡然消散,“我允许桑娇维塞活着,只是因为他对组织还有价值。明白了吗?”
他没有用“保护”“救”等等正面的词汇,而是用了“允许”这种说法,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别有目的似的。
“我明白了。”赤井秀一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桑娇维塞的事情,我也会帮忙调查的。”
昭裕挑眉,似乎有些意外。
赤井秀一站起身,平静地说:“白兰地最近恐怕自身难保,还是说你已经忘记我是你的搭档了?”
“嘛,白兰地真弱啊,处境居然糟糕到连你这种刚获得代号的新人都听到风声的地步?”
“只要做了某件事,就必然会留下痕迹,何况你根本没有遮掩的意图。”
赤井秀一扛起伪装成吉他的狙击枪,临走前还专门对着昭裕微微颔首。
这家伙……根本就是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吧?
昭裕举起玻璃杯,对着背对着他的酒保说:“再来一杯果汁!”
[真不理解你,明明果汁和白开水对于你来说根本没有区别吧,居然到酒吧喝溢价十倍的果汁。]——达瓦先生。
最近,整日躲在昭裕意识海中无聊的恶魔喜欢上了算账,并制定了一项在昭裕看来毫无意义的攒老婆本计划。
他这样结局必然魂飞魄散的契约者,有任何必要谈恋爱结婚吗?那不是害人吗!
在等酒保端上第二杯果汁的中途,昭裕有气无力道:[反正花的是组织的钱,多少都不心疼!]
而且他也不能喝酒,今天晚上公安那边轮到他执勤了。
这就是平平无奇的打工人。
[话说达瓦先生,]昭裕忽然提问,[当初我们签订契约,白兰地并不在契约条款中吧?]
[所以?]
[所以我如果救下白兰地,不让他死,你应该不会取走我的灵魂吧?]
拜托了,这对他真的很重要,他可不想在组织覆灭之前就变成一个眼不能观、口不能言、耳不能听的人。
恶魔微顿:[……当然,我向你保证。]
昭裕松了口气:[那就好。]
共感的另一端不断传递来白马昭裕轻松愉悦的心情,恶魔想了想,将一些话永远地藏了起来。
签订契约时,昭裕说的是:我要把属于白马昭裕的一切还给他,包括同学、朋友和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