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裔没有立刻回应,只是静静望着她。
他深邃的眸光,在光线下倒映出淡淡的波纹,冷峻的侧脸在此刻被柔和了许多。
那抹从窗帘缝隙斜斜落下的光影,将他原本暮色般的锋芒勾勒得更柔和。
他的目光落在司郁身上,原本心底那股薄凉倾刻间慢慢被温热融化,
化成细腻的暖意。
他的肩膀终于慢慢放松下来,那紧绷着的线条渐渐舒展开,
就像卸下一层沉重无形的甲胄。
整个人的气息都安静了下来,不再是平日里令人敬畏的冷硬模样,而是少见的温润。
他指尖还搁在桌面边缘,有些无措,却带着克制的柔情。
时间仿佛拉长成一条温柔的线。
他的唇角动了动,略显踌躇,像是在组织语言。
片刻后,他才微微低下头,温声开口,声音柔得几乎和刚才判若两人,缓缓地道:
“司郁,你……”
司郁眸色轻颤,漫不经心地挑高眉尾,如带刀的柳叶。
她语气里带着三分松散、七分好奇和戏谑:“我什么?”
燕裔定定地望着她,眸色深沉至极,似乎在酝酿着什么重要的话语,
喉结微微滚动,终究没能及时开口。
半晌,他郑重道——
“你——”
然而,他的话还未出口,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气氛猝然被拉紧。
rara反应极快,几乎没有丝毫犹豫,整个人像一只警觉的小鹿一般瞬间站起身来,迅奔向房门。
她一边疾步冲过去,一边下意识地挺直背脊,眼神中也带上了几分紧张与期待。
门把手刚一转动,还没来得及问,门就被人从外侧猛然推开。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那个人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他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汗珠,额前湿漉漉的碎紧贴在皮肤上,得狼狈又焦灼。
来人气喘吁吁,肩膀剧烈起伏,眉头紧蹙,眼底满是警惕和焦虑,
身后还带着未散的危险气息。
他冲进来后,也顾不上多做寒暄,语气急促而压低,焦急地对燕队报告道:
“燕领,有情况!那伙突围残兵抓走了我们外围侦查的一个兄弟,现在屏障外小树林有人质被劫持!”
他的话语中带着不祥的紧迫感,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重锤砸在众人心头。
听到这个消息,屋内的气氛顿时凝固。一直闲适坐着的司郁原本正端着奶茶慢饮,这时手一抖,便“啪”地将奶茶放在桌子上。
杯底与木桌重重叩击,出清脆又硬朗的一声响。
燕裔沉着脸,眼神锐利而迅捷地扫向副手,声音低沉却带着压迫感:
“几点位置?有几个人?”
那人动作利落地从随身背袋里抽出一份地图,将其“哗啦”一下铺展开来,
摊在众人面前的桌面上。纸张延展时出的沙沙声似乎也无形中搅动了空气。
副手屏住呼吸,指尖几乎用力到白,重重地点在地图上的某个位置,声音铿锵:
“南三号岗岗楼后方。”
他补充说明,眼神死死地盯住地图上的那个小点,
他抬头继续汇报,“确定有狙击手,树林一端已经搭了烟雾掩体!”
闻听此言,燕裔原本温和淡然的眸色瞬间沉下来,黑亮的眼底泛起阵阵凌厉的光芒。
他没有丝毫犹豫起身就往外走,军装衣角被带起弹起一抹弧度,
一边冷静且压低声音,有条不紊地安排战术和防护部署:
“战术组准备,狙击手部署西侧山头,留一队断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