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半个多月,龙泽山庄的气氛都出奇的安静。
可谓是负责养伤的养伤,安胎的安胎,只有每天清晨或者傍晚,才会传来一些隐修忙不过来的叫人声。
这夜,细雨绵绵。
断魂林处身披蓑衣的尹仲骑在高头马匹上黑呛着一张脸捂着胸口艰难的喘着浊气。
马匹的奔跑和他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在这个雨夜格外清晰。
额头也不知是冷汗还是雨水让他的身子不自觉的抖动几下。
一阵冷风吹过,只觉得身体又是一阵奇寒袭来,冷的他就像是将身子浸进了冰窖一般。
这种刺骨钻心的森冷与虚弱是他这些时日的常态。
一开始他屈辱的用了凉月留下的金疮药,身体暂时恢复如初。
原本想着立刻将血蟒找回来疗伤,哪知道因为凉月的所作所为让他一直有气,再加上一运功之下,地底城都没出,伤口竟然再度裂开。
他躺了一天一夜,身子好不容易恢复了些许,伤口的疼痛也让他渐渐觉得麻木,这才强撑着让亲信给他配了疗伤药。
只是这疗伤药的效果还不如凉月留下来的金疮药好使。
他无奈之下只能自己缝合伤口,并让人去请凉月,哪知道他派出去的人没一个把人请回来的。
不是说人不在龙泽山庄就是已经外出去准备进水月洞天的礼物了,反正就是各种理由推拒。
这一次他实在撑不住了,眼看着快要到前往水月洞天的日子了,他的伤势还得不到缓解怎么能行?
因为银池的存在,临出门前,他为数不多的善心让他几经犹豫到底没有做出吸食人精气的事儿。
反而是硬着头皮进入银池疗伤,出来后没有血蟒替他以毒攻毒,他只能强忍着眩晕和疼痛往龙泽山庄赶。
他本就是不死之身,这些虽然不会要了他的性命,但那时时刻刻无一不深入骨髓的痛楚和无法彻底掌控自己躯体的窒息感让他觉得还不如死了来的痛快。
又是一阵眩晕感袭来,尹仲本能的夹着马腹,咬破舌尖振作精神。
同时也出指点向自己胸前的心脉大穴,抑制毒性的蔓延,还能聚集全身的精气神让他争取能撑到龙泽山庄。
尹仲的到来让一直守在门房的赵节心下一咯噔。
脚下生风般的就往内院跑去给童博和凉月通风报信。
借着雨夜正在床上缠绵悱恻的两个人听到门外赵节气喘吁吁的来报尹仲那个煞星来了的时候,凉月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童博尴尬的从凉月身上起身,匆忙穿上衣服,就要先出去看看。
凉月忙拦下他,咬牙切齿的道:
“童大哥,你去守着童心和天奇兄妹,我先去会一会他,让他早不来晚不来非得要紧的时候来,气死我了。”
被破坏了好事儿,凉月心情不太好,穿衣时腰带不注意就打了个死结,旋风儿似的就冲了出去。
门口的赵节被凉月离开的劲风扫过,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过来,后知后觉的觉自己似乎来的不是时候。
童博的面上也有些不自在,这些日子可谓是他们的蜜月期,年轻的小男女一开荤恨不能时时刻刻粘糊在一起。
当即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轻轻咳了咳。
“赵叔,你先去找童战和隐修,让他看好天雪和天奇,不要让他们和尹仲碰上。”
说罢,童博也一溜烟的离开了屋子去找童心。
凉月怒气冲冲的来到大门口,只见尹仲已经下马,正捂着胸口,唇色紫,面色青的靠在门槛上喘着粗气。
见到凉月来了,眼神一亮,忙开口跟她索要血蟒。
“血蟒,快~,还我血蟒。”
凉月见他这个样子,眉毛一挑,心情瞬间美妙了许多。
莲步轻移至尹仲身前,挑起他的下巴啧啧两下,一脸的幸灾乐祸。
“哎呀呀,尹二爷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中毒了?脸色怎么这样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