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不择路地四处望,却没看见一个熟悉的东西。沈衔青不在,元芳也不在。他所认知的每一个人,都消失在他眼前。
明明昨晚,他还和沈衔青睡下,还说了过年的安排。
再也不见。
这四个字像印章一般烙印在他的脑海里。
巨大的恐慌笼罩而下,就要将他吞噬。
“徐月见?”意识之外,有一个声音正在呼唤他。
徐月见蹙着眉毛,在阵阵眩晕之中,猛然惊醒。
他瞪大眼睛,神色不安地盯着床顶。木质床顶映入他的眼帘,橙黄的烛光跳跃在床铺上。
熟悉的气味钻进他的鼻子,缓和了他激荡的情绪。
“好点没?”
沈衔青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侧头望去吗。不知何时,室内的烛火已经点燃,敞亮的火光照在室内,宛如白昼。而室内也站着好几个人,神色流露出担心。
他轻呼出口气,强压下狂跳动的心脏,僵硬地勾起唇角道:“我没事,只是做噩梦了。”
沈衔青抬手擦了下他额间的汗,没有理会他的话,直接转头道:“过来瞧瞧。”
后面低着脑袋的男人背着药箱走上前,半跪在脚踏上,将一方白帕子盖在他的手腕上,开始把脉。
徐月见见状,正要说什么,元芳忽然打了热水进来,放在旁边的架子上。看见他醒了,眼底露出担忧的神色,而后似乎又忌惮地看了眼沈衔青,默默地退回一边。
徐月见朝他身后看去,才发现整个府邸灯火通明。
“我没事,只是做了噩梦。”徐月见不想小题大做,他只是心里装着事罢了,并没有身体的问题。
“如何?”沈衔青眼神落在太医的身上,手指扣着玉扳指。神色寡淡,只有寝衣后漫起的冷汗,才透露出主人的不冷静和慌张。
太医感受着手底下的脉搏,未有一点迟疑,当即拱手禀告:“禀王爷,王妃身体并不大碍。只是白日多思,夜里便多梦。”
“微臣斗胆一问,王妃近日晚上,是否每每都容易惊醒或者一到子夜便不自觉转醒?”
还不等徐月见回答,沈衔青便先开口说话。
“是。”
徐月见讶然地看了眼沈衔青,他还以为自己装得很像呢,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识破了。亏他当时以为沈衔青睡着了,胆子十分大得拉过沈衔青的长发,编了好几条麻花辫呢。
一下被正主抓了个正着,还挺不好意思的。
徐月见摸了下鼻尖,心虚地低下脑袋。
“那就是了。”太医点点脑袋,收起帕子道:“多思虑伤脾脏,夜里惊醒神就不好。长此以往,容易有衰弱之相。”
太医从药箱里拿出纸笔,写了一个方子交给后面的小厮,道:“王爷,微臣开了个安神的方子,按时服用,可温养精神。”
“嗯。”沈衔青应了声,挥手叫青石将人送出去。
元芳很自觉地退下,将药方交给府里的大夫看过后,便需要熬上一帖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