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在岁月里本应泛旧,但奈何他一向记性很好。
那时小女孩身量未足,梳着双髻,衣兜里总是放着各种干花,每日都来送与他。
青梅竹马门当户对,难免容易令人想岔。
何初难得噎了下,明白对方眼中含义,神情不由流露出几分无奈。
“姐姐,那时候我和她还都只是孩子”所以,别太扯淡。
满门抄斩,堕落高坛。他每日都说不来,到底是这份不知向谁的恨意多一点,还是愧疚自卑多一点。
又战战兢兢的,害怕连累亲近之人。他便是这般度过人生本应最意气风发的时期。
如果不是有何大公公和琳琅,还不知道要在深潭溺上多久,哪还有其他心思想这些?
“往昔我待她如亲人,就如同我对姐姐一样,这不会变,只是今时不同往日……”
低头搅着碗底最后一点稀碎的粥,他声音带着沉闷,“过去的陆濯已经死了,死在满门抄斩里。现在活着的这个叫何初。”
而何初这个人,本就不该和江容华相识。
“都过去了。”琳琅掰了那板子糖,往他手里塞了一块,像是所有哄孩子的大人一样。
何初乖乖接过,反倒冲她摇摇头。
“姐姐不用怕我难过。”
他指尖往前一点,攥住琳琅袖口,小孩般的依赖,让琳琅越发觉得自己岁数往上直飙好几轮……
“那时候这些事确实就如扎在骨肉里的针。但如今想想,靖安侯府……或许只是很久以前做过的一场梦,而梦醒后就像姐姐说过的那样,人只要活着就总得继续往前。”
所以,他逐渐释怀了。
她这个画风才对味
在何初这里也没问出什么来。
琳琅很确定,何初不会隐瞒自己。至少在他眼中,江又烟是个温和识大体的大家小姐。
可模拟剧情也不会骗人。
那很可能只说明了一点,何初也不知道。
才几岁大的孩子就能一直伪装到现在,要不是有模拟系统,恐怕压根就没人发现有什么不对……细思极恐。
而且,琳琅还没摸清楚她鲨人的动向,甚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招惹到她,被死死盯上。
很快,她也没空深究这些。
快近中旬时,慕容临深一道圣旨降下,挑了几个混工龄的顺眼嫔妃,升职加薪。
被挑中的喜滋滋,没挑中的乌云盖顶。但反正这种拼运气的,永远也少不了桑榆。
“内府新送来的这套衣裳和首饰,真是好看极了!以后咱们主子就是娘娘了!”禾苗激动地仿佛自己的祖坟在发光,就差把人供起来烧香上拜了。
“你是没看到隔壁曲贵人那脸色,难看的跟过年刚死了亲娘一样。”红衫平日看着温稳,但和琳琅处久了,倒也练出几分嘴毒。
她这会儿正殷勤地看着茶,“这次咱们娘娘升了,瑶容华、静容华还有慧贵人升了,就连隔壁没做什么的春才人也升了,只有她没个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