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的那句话吗?
有得必有失?
啊,不是,不是那句,是这片大地连畜生都不如,连钳兽都比他知道什么叫做怜悯
你要知道这片大地是不公平的,你不能期望它公平,这是在白日做梦,说真的
没有人应该去期望这片大地不去吃人,期望它可以忍住饥饿两眼放光得看着那些它爱吃的东西,流着口水
哦,我好像已经闻到它的口水味了,你可以猜猜是什么味道的
腥臭味?还是无味?
都不是,是甜的。嗯……你吃过巧克力吗,那种带着苦涩的甜味,那种味道,咬下一口先是苦涩的,然后会是一种幸福的甜味,那种让人觉得自己还活着的甜味
什么,为什么是这个味道……因为我现在正在吃巧克力啊,闻到的肯定是巧克力味,你还能指望我吃它的口水不成?
我在开什么玩笑?这是答案吗?到底是什么味道?
我说过,把这片大地比作一个人是很蠢的,就像是把命运当作一个商人一样。这片大地比人更加多变,也更加不受控制。命运也是,它从来就不应该是一个商人,它只是一个……一个骰子
不是有那种比喻吗,命运是一个骰子。我想这个骰子肯定灌了铅
至于这片大地,我想它更像是……你知道的,那只该死的半死半活的猫
不不不,它不是猫
它是那个箱子,它会往里面放毒气,然后戏谑地等待着猫死去或活着,然后等到结果后就再来一遍
什么,你问那些贵族也是猫吗?
当然不是,他们是那个放毒气的装置,大多数时候,他们都能决定猫的生死,大多数时候
哦,我不是在强调那些少数时候的可能,因为这些其实也归命运管,所以我说过
这片大地就是自私的,命运也是自私的
他们连畜生都不如
————
苏珊是在晚上走的,在玛拉睡过去之后,她瞧瞧的站起身,趁其他人都已经睡去,趁火堆已经熄灭的时候离开了,道森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只知道等到他走到那里的时候,玛拉就一个人在那里睡着,她身上还披着衣服
道森也不知道苏珊走之前有没有吻过玛拉,她往哪里走,她有没有回头,道森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杰克也已经睡过去,下半夜是他和那个冷漠的佣兵小姐一起守的,他只知道熬过这几天他们就可以离开这片荒原了
现在想想,还真是幸运啊
道森爬上山坡,坐在上面看着黑暗的夜空,他忽然想抽烟了
幸运的遇到了善良的菲林小姐,幸运地让她可以救助他们,幸运的让大家可以可以活下去
很幸运,不是吗?
道森想冲着双月大声这么喊道,因为他悬在喉咙上的心中要降下来了,带着遗憾一起
至少大部分人活下来了,不是吗
“很幸运,不是么?”并非沉闷地声音从道森的身后响起,带着一贯的冷冽和平静,却又有些其他的什么意味
道森下意识地转身说道:“杰西卡小姐,您还没有睡……吗?”
眼前的佣兵穿着和洗罪一样的风衣,别着和洗罪一样的铳,她柔软的猫耳在风中摇摆着,带着风衣一起,道森可以看到她的手中把玩着一枚金属的勋章,他在老布福德的手中见过,也在玛拉的手中见过,那枚英雄的勋章……他记得是玛拉送给洗罪的
那张脸上没有带着面具,刻着白色准心的瞳孔中心带着非人的红色,让道森有些发寒
而她姣好的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她的面貌和杰西卡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更加成熟了,也更加的不显情绪。她只是这么看着道森,等着他的回应
道森可以认出,眼前的人就是摘下面具的洗罪
“洗罪小姐,您的脸和杰西卡小姐很像……”道森没去问为什么,只是转头继续看双月的纯白,“杰西卡小姐不知道?”
“没几个人知道。”洗罪这么回答道,坐在道森的身后,从烟盒中抽出一支烟,将白色烧的微红后才抿在嘴唇中,慢慢地吸一口后便夹在手指间,她的另一只手还在把玩那枚勋章,“呼——杰西卡也不知道。”
“那我就不问啦。”道森扭头看看洗罪手中的烟,“可以给我一根吗?”
“喏。”洗罪没有多少犹豫,抽出一根后丢给道森,“抽吧,道森,抽吧。需要我给你点烟吗?”
“不需要了嘶——呼——”道森取出自己的火机给香烟点燃,看着好像萤火虫的火星在黑暗中摇晃缓慢,“洗罪小姐……是想和我聊些什么,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