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哥,我来我来。”李奎勇懂事儿的上前去,弄着水一丝不苟的刷锅。
王言则是洗了手,拿了一颗蔫白菜扒外面的枯叶,在案板上剁了内里还有几分嫩的菜叶,弄着刀片着白菜邦。
“刚才我跟跃民还说咱们俩不打不相识呢,结果这小子还不信。”
“信不信的,就那么回事儿。”王言笑呵呵的说道,“以前也没听你念叨有这么个人啊。”
“人家是高干子弟,要不是以前跟我一个学校上了两年,我们哥俩都不可能认识。那高干子弟一个个什么德行?眼睛都长在天上,好像是他们打天下一样,忒能装了。不过这钟跃民还不错,至少没有看不起咱们贫下中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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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言好笑的说道:“你们家确实是人多点儿,可你妈是职工,再加上你爸的抚恤,也不少了。这话要是说出去,农民兄弟得把你吊起来打。”
“那不也还是吃不饱嘛。”李奎勇嘿嘿笑。
“说偏了,那没有看不起,这钟跃民怎么早不来找你呢?两年了,我这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么个事儿。”
“玩不到一块儿去啊。”李奎勇说道,“人家部队大院自然有一帮兄弟。”
“现在没有了?”
“肯定有啊,但是他爸进去了,在大院里,这进去的和没进去的,自然也要分帮了。”
“这是落魄了,想起来你这么个朋友了。”
李奎勇想了想,随即摇头:“倒也不能这么说,部队大院离咱们这也不近,没什么事儿他也不值当跑这么老远。”
王言摇头一笑,没有再打击他的积极性。
别管老兵还是顽主,都是流氓。不上不下的小流氓团伙,跟几十年后的问题青年一样,就是好体力,能走、能跑的,活动范围并不小。
何况现在娱乐活动不多,没那么多的灯红酒绿,除了一些标志性的地点,就是满大街的出溜,正经的胡同串子。
“行了,行了,刷的差不多了,去把水倒喽。”
“哎。”
李奎勇没有二话,很有混饭吃的觉悟,当即提着木头拼接的脏水桶出了院,倒去了垃圾堆。
王言则是弄着大勺架在炉子上,将肥肉切成了大片,放到锅里炼猪油。不过也没有尽数炼了去,只是炼了一多半,剩下缩了大半圈的肉。
而后王言就着锅,直接爆香了葱姜蒜,加入了白菜来回的翻炒一番,倒了热水进去,加了豆腐。随后弄着蒸笼,将小米混着大米的饭放进去,随着菜好,这饭也就熟了。中途还开了盖,在饭快要熟的时候,放了瓷实的玉米饼子加热。
同时随着炉子升起,联通这着暖气,虽然老房子四处漏风,但总也是有了热乎气。
没有专门的饭桌,只有一张熟悉的大实木桌子,清理了上面的图纸,以及散乱的书籍,便就成了饭桌。
喝了一口酒,李奎勇拿起一个玉米饼子,咔嚓就是一大口,又夹了一筷子白菜,吃的香喷喷。
他嘟囔道:“还是你这日子过的快活啊。”
“嗨,有好有坏嘛。”王言说道,“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才十八岁,还不到有病的时候,吃嘛嘛香,借着爹妈光荣的遗产混了个工作,能学手艺,赚的也不少,可不是就在吃喝上下功夫么。再说这也没多好,也就勉强吃饱吧,我还得努力啊。”
“你是心气儿高,言哥,这还不好啊?我家一个月才能闻一回肉味,见天的也没人吃饱饭。我妈也就吃个七分饱,全家就指着她挣钱呢,要不是有我爸的补偿。你说说这事儿闹的,学学上不去,工作工作也没有,嗨……”
“想财吗?”
“你有想法?”李奎勇瞪大了眼睛,“言哥,干什么你说话,我李奎勇绝对不含糊,你说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
“这么信我?”
“咱们俩亲兄弟啊,我不信你信谁?”
“可能让人砍死,也可能被抓去坐牢,你……”
“我就是死,也还他两刀!你就说吧,言哥,咱们到底干啥。”
李奎勇的眼睛坚定极了,放着饿狼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