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姑娘,你多大了?”年长者突然问她。
&esp;&esp;“我的话,20多岁吧。”
&esp;&esp;“20多岁,正是鲜花怒放的时间段啊,你不该来这个火车上的。”
&esp;&esp;“……”
&esp;&esp;“你照顾孩子的方式很熟练啊,在家庭里当过姐姐吧?还是有了自己的孩子了?”
&esp;&esp;阿桃摇摇头,“我是被抓过来的。”
&esp;&esp;“照顾孩子……也只是习惯而已。”
&esp;&esp;“我被送过来的时候早就做好了准备,”妇人道,“我的丈夫,我的孩子们都失踪了,我还期望在这里可以遇到他们呢。”
&esp;&esp;阿桃沉默着看了她一眼。
&esp;&esp;“但是,火车上还有像你一样的年轻姑娘,还有像这个小家伙一样小的人,我就感觉到了不公平。”
&esp;&esp;“你们不应该来到这里的。”她坚持。
&esp;&esp;“这个由不得我说了算,”小姑娘自嘲的笑笑。
&esp;&esp;她相信自己可以走出去,可是还有那么多人呢。
&esp;&esp;“说起来了,夫人,”阿桃想了想,“您的牙——”
&esp;&esp;“没有金色的吧?”
&esp;&esp;————
&esp;&esp;火车载着她们,穿过一大片茂密的森林,来到了由层层铁丝网包裹着的一个营地。
&esp;&esp;营地上方的天空黑烟滚滚,几乎变成了压抑的颜色。
&esp;&esp;是烟囱里冒出来的黑烟。
&esp;&esp;她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知道这烟囱里面到底燃烧的是东西之后,她感觉整个空气都无法呼吸了。
&esp;&esp;“把你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放好。”阿桃望了大门口上方的西文字母,仅存的记忆拼凑出一个专属名字。
&esp;&esp;达豪。
&esp;&esp;她哆嗦到了一定程度,牙齿都跟着打战。
&esp;&esp;清早的空气混着凉意,顺着她的脊椎下滑。
&esp;&esp;大门打开,火车停了进去。
&esp;&esp;几个穿着条纹衣服,瘦弱的男人推着小车,飞快的跑走了。
&esp;&esp;“下来!”周围响起了德语的严厉呵斥。
&esp;&esp;“有事就过来找我,知道了吗?”小姑娘牵着英子的手下车。
&esp;&esp;这个地方居然挺宽阔的,阿桃用了很小的幅度观察这个地方,由于炊烟的缘故,许多心肺功能不好的人开始咳嗽。
&esp;&esp;“咳什么咳!”
&esp;&esp;拿枪的士兵担心她们身上有传染病,十分嫌恶的说,“来到这里,身体不好的就不能怪我们了。”
&esp;&esp;他指着一个咳嗽很厉害的女人,“喂你,别咳嗽了!”
&esp;&esp;“但是这是身体反应,她控制不了——”一个女人试图和他讲道理。
&esp;&esp;坑坑巴巴的语言叫士兵心情更不好了,他一个枪托就打了回去。
&esp;&esp;“这里不允许反抗!”
&esp;&esp;军靴踩在了她的脸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esp;&esp;下面是一张因为极度疼痛而扭曲的脸。
&esp;&esp;“听懂了吗?这里不容许反抗!”
&esp;&esp;阿桃皱起来眉头。
&esp;&esp;刚才咳嗽的人忍不住又咳嗽了一声,那士兵干脆举起枪。
&esp;&esp;在她惊恐的视线里,打死了她。
&esp;&esp;全场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