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就是从这个营地里面来的哦。”
&esp;&esp;手一抖,锋利的锯齿切下了小姑娘的一小块指甲。
&esp;&esp;“哎呀,怎么连这么点的小事都做不好?”军医半开玩笑着说,“维特很喜欢你呢。”
&esp;&esp;想起那个人高马大的少尉,再想起来少年维特里面的少年维特,阿桃木然的想,他这个名字和维特一点也不搭。
&esp;&esp;“你要成为我的助手么?”
&esp;&esp;“不,我在营房里呆着就可以了。”
&esp;&esp;“好可惜哟,我最近的实验是关于双胞胎的,”他笑了起来,“就是没有人给我批经费。”
&esp;&esp;她有些厌恶,想来也是一些非常残忍的人体实验。
&esp;&esp;把孕妇里面的双胞胎硬生生的,从肚子里面剖出来的场面,这些披着人皮的恶魔真的能做出来。
&esp;&esp;“打扰你了,”她说,“我知道,每一个要进入现代医学领域的医生或者护士,都要对《希波克拉底誓言》宣誓,那么您呢?”
&esp;&esp;小姑娘当初在英国学的临时护理班第1堂课上,就让她们全部背诵这个。
&esp;&esp;她上的还只是护士班。
&esp;&esp;军医挖了一块骨头,手碾着把它放在了试管里。
&esp;&esp;“我?我不是正统医生啊,”他端详着试管,“这个誓言对我来说没用。”
&esp;&esp;没有什么可谈的了。
&esp;&esp;“要不我去建议一下,把你送去当运输尸体的小工?”
&esp;&esp;“这片营地里,已经是尸体的人有很多,马上要成为尸体的人也有很多,”阿桃冷淡极了,“如果你是觉得想故意折磨我为快乐的话……”
&esp;&esp;“哦不是,”他弹了弹试管,“我只是对人有一种出奇的好奇心而已,好奇到解剖之后我还是不太了解人的器官构造,精神病人、心智不健康的人,和我们普通的人类到底有什么区别呢?”
&esp;&esp;“如果你们非要把这些人分出一个普通和普通,那么就是对他们的不尊重。”
&esp;&esp;“哈哈,我们为什么需要尊重这些人呢?”军医反问。
&esp;&esp;“其实你也没有把我放在一样的位置吧?”她鼓起勇气,“外面那些不像人型的人,每天都在这里晃动,你们晚上看到他们真的不会做噩梦吗?”
&esp;&esp;“和我有什么关系?”
&esp;&esp;“没有话题可以聊了。”
&esp;&esp;“我和你聊天,是你的荣幸,”军医扯过来阿桃的领子,目光阴毒的像一条蛇,“像你这么低贱的女人……”
&esp;&esp;“和我交流过的你,又高贵到那里去了?”小姑娘呸了一口,“老娘最看不惯你们这些搞种族歧视的人,你们无与伦比的自信心是从哪里来的?以杀人为乐的人群……不知道的我还以为我在殖民主义时代呢。”
&esp;&esp;“过度的自信就是傲慢。”她说。
&esp;&esp;“你不怕死吗?”被激怒的男人叫嚣着要挖下她的眼睛。
&esp;&esp;“怕啊,但是死之前……我会先杀了你。用尽一切手段。”
&esp;&esp;军医的呼吸停滞了,她是认真的,她真的要杀了他!
&esp;&esp;从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真的杀了很多个人。
&esp;&esp;那种疯狂抑制不住自己情绪的眼睛……
&esp;&esp;他在镜子里看见过!
&esp;&esp;————
&esp;&esp;阿桃被放在了一个铁椅子上,然后她被人拽着头发猛然向后一仰,随即咔塔一声,她的脖子被一道铁箍锁了起来,随后手被解开了,被人摁着捆在了一把铁椅子的扶手上,再然后是双腿,大腿,小腿,都被铁箍牢牢的锁了起来。
&esp;&esp;在黑漆漆的房间里,只有穿着白大褂的军医极为亮眼,其他的地方仍是一片漆黑,让人仿佛置身黑洞之中,说不出的压抑与恐惧。
&esp;&esp;“你想问什么?我什么都说,我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诉你,我这人非常怕疼,所以你可以省点事,真的,我什么都肯说。”小姑娘很是真诚。
&esp;&esp;他笑了笑,拍了拍手,道:“你的状态不错,送到我这里来的人,还没有一个能像你这样的,他们大都已经吓瘫了,连话都说不出来,偶尔有一些还能说话的,也只会求饶,你很好,状态非常好,一定要保持住。”
&esp;&esp;不论她说什么,怎么说,该来的一定会来,所以她又何必客气,反正就算是破口大骂和苦苦求饶都是一样的结局,那么,还不如嘴上讨个痛快的。
&esp;&esp;“没关系,你很快就会死的,我向你保证,无论你怎么对我,我都会十倍百倍的报复到你身上,”阿桃笑得很开心,露出洁白的牙齿,“我是那种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人,所以我建议你呢,以后出门就要小心一点,哦不对,在家也要小心一点,因为我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你的房间里面给你来一下子。”
&esp;&esp;军医取来一根针。
&esp;&esp;“我的脑子里记着人体每一条神经,每一根血管,比如从这里刺进去,控制你大拇指的肌腱和神经就会断,你的大拇指就不能用了。”他刺进去很深,并且恶意的在里面绞着神经。
&esp;&esp;“这招已经过时了。”她怜悯的看着他。“忘了说了,我也是针炙的好手。”
&esp;&esp;“那么这招?”
&esp;&esp;军医搬过来一个白炽灯。
&esp;&esp;“我猜猜,”阿桃问,“你今天不是突如其来想折磨我的,但是呢,我之前跟你又并不认识,所以八成,是哪个洋芋蛋子把你惹着了,然后你把我抓过来,发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