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浪转向前方,失神地看着被车灯照亮的柏油路面,道:“我只是突然发现,有些事情好像并不是我想象中那么简单。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耳朵听到的也未必是实话,对吗?”
迟逸无奈地回答:“你说的是宿定吧,你那个小队长?”
“……哥,你怎么知道?”
“很明显啊,过年的时候,连咱妈私下里都问我你是不是谈恋爱了?”迟逸好笑地说:“她还说,你看手机的模样就像是跟对象闹别扭了一样。”
迟浪不自在地动了动,“那你是怎么跟妈说的?”
“我当然什么也没说啊,不然家里不得闹翻天?”
兄弟俩好一会儿没说话。
“依我看,咱妈应该不会反对吧?”迟浪试探性地问道。
迟逸耸耸肩,“谁知道呢。”
棒打出头鸟,只有迟浪实验过,他才能知道。
“反正我不管,我明天、不,今天白天就要去找宿定!”迟浪目光炯炯,发言气势十足。
“还去南潭?”
“不是,他和宋延之、还有另外两个队友是明天早上的飞机,我们约好了下午碰面。”迟浪说完,才别别扭扭地告诉迟逸:“年前我跟他之间出现了一些问题,现在想想,是我太过片面,情绪说来就来。咱爸……他说的没错,我确实不够稳重,做事情就是凭自己的喜好,想做什么就做了,想说什么也就说了,一点也不考虑其他。”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我想当面跟他说清楚。”迟浪闭了下眼,缓缓道:“因为这场高烧,我给自己找好了逃避的理由。之前我自己都没意识到,潜意识我在害怕得到宿定的答案。”
迟逸提醒他:“还有一件事,我猜你一定没想到。”
“什么?”
“你应该告诉他,你生病了。”
车子没有一点颠簸,迟逸的语调也很平稳,“在所有的感情中,尤其是爱情,你要学会示弱。”
“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但是迟浪,从小到大你最不缺的就是‘糖’,所以你压根就没把‘哭’这个字放在你的字典里。”
“你喜欢他这一点毋庸置疑。我大概能猜到,过年之前,你是因为他专程去的南潭,但你们两人见面并不愉快,所以你后来才会找别人喝酒,一直到第二天天亮,是这样吗?”
迟浪闷闷地应道:“是,就是在那天,我被计兴泽拍了照片,后面也是你给我解决的。”
“这个不重要,小人作祟罢了。”
迟逸只想知道:“后来你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有跟宿定沟通过吗?”
“……啊?”要跟他沟通什么?
迟浪发自内心的感到疑惑。
“哎。”迟逸就纳闷了,他弟以前也不像是情商低的样子啊,怎么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