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暄想起这些,扎进他的怀里,双手完全环住他的腰,将脸靠在他滚烫的胸膛上。他们之间太近了,严丝合缝,一毫也没有隔开。
她感受着他清晰有力的心跳,他感受到她流下的泪水。
他们相依相偎,在手术室门口,祈祷着一个好的结果。
良久,“手术中”的灯终于灭了,艳红的灯似乎染了尘埃,等待着揭穿一个悲惨的结果。
手术失败了。
刘静死在了手术台上。
沈暄像个哑巴一样,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她想哭,可眼睛似乎变成了枯井,再也流不出一滴泪水。
手术室的门口似寂静,但又太喧闹,搅得她脑膜疼,天光似乎大亮,白光刺眼眩目恶心。
沈暄乏了,紧紧靠在周冶身上,将全部的重量压在他身上。
那天回家的路上,沈暄再次问自己这个问题,她原谅刘静了吗?
这次答案她是真的不知道了。
不过,人已经离开了,再纠结答案还重要吗?
揭疤
沈暄情绪比较差,刘静的后事都是由周冶一手操办的。其实刘静的葬礼好办,她也没有什么直系亲属了。
周冶按照沈暄的话,把刘静的墓和楚茵、楚城建的安排在了一起。
事后,周冶就带着沈暄从麦和回了江城。伤心地,伤心往事,还是早离开为妙。
沈暄在离开的车上终究还是忍不住流泪满面的,她哭得太过压抑,眼泪往下流,就是不出一点声音。
周冶起初都没有意识到她哭了,他见她把头偏向窗外,也没打扰她,她终究是心情不好的,自己静一静,看看周围的风景也是好的。
可是她长期保持那个动作一动不动,周冶叫她,她也不理。
周冶以为她睡着了,想着她那个姿势睡觉也不舒服,于是就近找了个能停车的地方,然后伸手从后座拿了一个松软的靠枕。
他要帮她垫一下,碰到她的脸才发现沾了一层水。
周冶意识到事情不好,解开安全带,把靠枕放在一旁,“怎么了。”他伸手捧着她的脸。
沈暄胡乱把自己脸上的泪痕擦干,可是弄巧成拙,脸上的妆都被她弄花了。
周冶把她的安全带解开,逗她说:“都成了小花猫了。”他边说边把她揽进自己的怀里,轻轻地帮她顺顺背。
“周冶。”她嗓子有些沙哑,哽咽着叫他的名字。
“我难受,周冶。”她把眼泪抹在他的衣服上。
周冶舔舔嘴唇,发现无力感将自己裹挟,他此刻说不出什么大道理来安慰她,说“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吗,这个道理谁会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