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队。"他握紧刀把,
"渔村要出大事了。"
林七夜的瞳孔骤然收缩。
顺着吴痕手指的方向,他看见滩涂上那个佝偻的身影——
陈苟正机械地往海水里挪,胶鞋踩碎了成片的贝壳,鲜血从脚面渗出来,在沙地上拖出条暗红的线。
几个渔民喊着追过去,却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顿住,像被无形的墙挡住了。
"那是陈苟?"吴痕的铁棍攥得指节白,
"上个月还说要娶邻村姑娘的陈苟?"
林七夜没答话,已经拔腿往海边跑。
风里的腥气突然变浓了,像有无数条腐烂的鱼被碾碎在空气里。
他听见陈苟的喉咙里出咕噜声,像是有人用指甲刮过金属盆,
和陈阳荣刚才的怪声一模一样。
"陈苟!"左青的枪响了,子弹擦着陈苟的耳朵飞进海里。
男人终于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脸。
林七夜的呼吸一滞——陈苟的左眼窝里全是血,
手指还插在里面,指甲缝里挂着白生生的碎肉。
他的右眼里浮着团黑雾,正顺着眼尾往脸上爬,
所过之处皮肤迅溃烂,露出下面青紫色的筋络。
"祂说海里暖和。"陈苟咧开嘴,溃烂的嘴角裂开道口子,
"祂说要我把眼睛送过去,祂要看月亮。"
"操!"吴痕抄起铁棍冲上去,却被林七夜一把拽住。
他顺着林七夜的目光看向陈苟脚下——沙地上不知何时爬满了黑色的触须,
正像活物似的往他们脚边钻。
"别碰那些东西。"
林七夜摸出符纸,指尖的火焰刚窜起来,就听见身后传来清冽的女声:"让开。"
安卿鱼从人群里挤出来,月白色的旗袍下摆沾着泥点,间的银簪却依然笔挺。
她的指尖浮起团幽蓝的光,那是灵能者解析神魂的标志。
林七夜松了手——整个镇魔司里,论神魂层面的解析,安卿鱼是独一份的。
陈苟突然笑了,黑雾从他七窍里涌出来,裹住安卿鱼的手腕。
林七夜看见她的脸色瞬间惨白,额角渗出冷汗,
灵能光团开始扭曲,像被扔进热油里的面团。
"安姐!"吴痕要冲,被左青按住肩膀。
左青的枪口始终对着陈苟,却没敢轻易开枪:"神魂污染状态下,物理攻击只会刺激污染扩散。"
安卿鱼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能清晰感觉到那团黑雾在往她识海里钻,
带着股熟悉的腥甜——和三年前在南海沉船里见到的古神残念一模一样。
更诡异的是,黑雾里缠着根金线,像条脐带似的连接着陈苟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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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脉共鸣?"她咬着牙低喃。
记忆突然翻涌——三个月前整理渔民档案时,
陈苟的父亲陈阿水在二十年前的血月夜出海,
船回来时只剩半具尸体,胸口有个章鱼吸盘状的伤口。
当时她以为是普通海难,现在看来
黑雾突然收紧,安卿鱼眼前闪过段画面:
幽蓝的海底,巨大的阴影裹着血月的光,无数触须缠住陈阿水的脚踝,往更深处拖。
他的嘴大张着,却不出声,只有黑雾从他喉咙里涌出来,钻进尚在母亲腹中的陈苟体内。
"是隔代污染。"安卿鱼踉跄后退,手腕上的黑雾终于断开。
她的领口被冷汗浸透,声音颤,
"陈苟父亲当年被污染时,陈苟还在娘胎里,污染跟着血脉传了二十年。"
林七夜的后颈起了层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