肋骨间挂着腐烂的皮肉,脊椎骨上还插着半截断裂的神枪,枪杆上的神文还在滋滋冒着黑血。
"神战遗骨。"
梅林的短刀突然嗡鸣,锈迹簌簌往下掉,露出底下泛着青黑的刀刃,
"高天原神战里死的神明,被红月污染泡了几百年,成精了。"
他扯了扯黑风衣,血渍在风里飘成暗红的旗,
"小吴,你砍小的;小林,你盯着大的;我"
老人眯起眼,短刀在掌心转了个花,"帮你们清路。"
吴恨的喉结动了动。
他望着那具神骸胸口晃动的红月碎片——指甲盖大小的残片,
正渗出蛇信子似的红丝,缠上周围尸兽的脊椎。
这场景让他想起吴湘南手腕上的咒印,想起王面熬药时皱着的眉头。
"要是这东西冲进大夏"
他无意识地捏紧刀把,刀茧被勒得白,"镇魔司的防线能撑多久?”
“那些在边境守了十年的老兄弟,会不会像这些尸兽一样"
"吴恨。"林七夜突然低喝。
他的金纹已经蔓延到双眼,瞳孔里跳动着熔金般的光,"想这些没用。”
“先砍了眼前的,再想后面的。"
说着,他抬手一掷,金芒凝成锁链,精准缠住神骸的脚踝。
神骸吃痛,仰头出震耳欲聋的嘶吼,震得红雾都散了一片——吴恨这才看见,
在神骸背后的云层里,隐约能看见高天原神宫的飞檐,
檐角挂着的铜铃早被污染腐蚀成了黑渣。
"那渔村的事"梅林突然开口,短刀劈翻三只扑过来的尸兽,
"五十年前红月第一次漏到人间,最先遭殃的是大夏海边的小渔村。”
“有个穿青衫的老头,站在礁石上结了个时间锁,把渔村的时间钉死在月出前。"
他踢开脚边的尸兽残骸,酒气混着血腥气喷在吴恨脸上,
"我当时在山顶看着,那老头的头从黑变白,白了又黑,”
“最后整个人都透明了——他用自己的命,给人间拖了五十三年。"
吴恨的动作顿了顿。
他想起镇魔司典籍里模糊的记载,"时间之神"四个字在记忆里炸成烟花。
"所以现在"
"所以现在?"梅林嗤笑一声,短刀挑飞一片扑向林七夜的骨刃,
"命运这东西,你按住它的头,它就咬你的手。”
“渔村保住了,可红月污染顺着洋流漂到了南洋,三个月沉了十七艘货轮;”
“时间锁碎的那天,正好是化鲸自爆的日子——你看,该来的,绕个弯还是来了。"
吴恨的后背沁出冷汗。
他突然想起三天前在码头,老年王面往他行李里塞了包朱砂,
说"到了高天原,看见穿白衣服的别回头"。
当时王面的手在抖,眼角的皱纹里全是水,像要哭又不敢哭。
"那老头"
他刚要开口,神骸突然剧烈挣扎,林七夜的金链"啪"地绷断,
碎片扎进他手臂,血珠溅在红雾里,瞬间被染成妖异的紫。
"众神里出了叛徒。"梅林抹了把脸上的血,声音突然沉得像块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