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极了某种被封印的巨兽在挣扎。
"这里到底生过什么?"他声音紧,后颈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
"信仰崩塌的代价。"梅林的脚步没有停顿,
"当年神树庇护高天原时,凡人将信仰化作锁链,捆住了最凶的荒兽。”
“后来神树倒了"
她侧头看他,银眸里映着骨堆里飘起的磷火,
"锁链断了,荒兽醒了。"
穿过鸟居的瞬间,吴恨感觉有层无形的屏障被刺破。
他眨了眨眼,再睁眼时,神庙的门扉已洞开。
门内的景象让他忘了呼吸。
不是想象中的残破神殿,而是一片悬浮着极光的空间。
淡紫色的光带从穹顶垂落,在半空中汇成长河,河底沉着数不清的水晶瓶,
每个瓶子里都封着一缕微光——那是信仰之力,带着人间烟火气的温暖光芒。
"这是"他伸手触碰最近的光带,指尖刚碰到紫芒,记忆突然翻涌。
他想起在镇魔阁地宫里见过的壁画:凡人跪在神树下,双手托着光的碎片;
想起在妖兽巢穴里找到的古卷残页,上面写着"神恩如光,聚则为护";
想起林七夜曾说过,最厉害的除魔术,从来不是靠灵力,而是人心。
"这些是三百年前,高天原所有凡人的信仰。"梅林走到他身侧,仰头望着极光长河,
"神树倒后,它们没有消散,反而因为未被回应的期待凝聚成了实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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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身看向他,银眸里有星子坠落,"所以我带你来这里——"
"是要告诉你,真心不会被法术左右。"她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
"就像这些信仰,哪怕神已不在,它们依然记得自己为何而聚。"
吴恨望着极光里浮动的光粒,突然明白方才在马车上的慌乱从何而来。
爱之箭或许拨动了他的心弦,但让心跳加的,
从来都是那个在血雨中替他挡刀的身影,是那个在绝境里说"我信你"的眼神。
"梅林前辈"他刚要开口,神殿外突然传来轰然巨响。
林七夜的声音穿透门扉,带着少见的急切:"吴恨!
山脚下的骨堆在动!
那些骸骨在往神庙方向爬!"
梅林的银眉微挑。
她伸手按住吴恨的肩膀,指尖传来温热的灵力:"去看看吧。”
“有些答案,要自己亲手揭开。"
吴恨转头看向林七夜,对方已经握紧了腰间的斩魔刀,
刀鞘上的云纹在极光里泛着幽光。
他深吸一口气,灵力顺着经脉流转全身。
当他跨过神殿门槛时,山风卷着骨屑扑面而来,
而在骨堆最顶端,
他看见一双猩红的眼睛正缓缓睁开——那是被信仰锁链困了三百年的荒兽,
此刻,它终于嗅到了破封的契机。
山脚下的骨堆像被投入热油的米粒,噼啪炸开。
吴恨的瞳孔骤然收缩成细线。
那些原本堆叠如丘的骸骨正以诡异的弧度扭曲重组——兽骨与人类甲胄交缠,
断裂的剑刃刺入脊椎骨作支撑,
最顶端那对猩红兽瞳里翻涌着实质化的暴虐,
竟比他在极北冰原见过的九幽冥狼还要凶戾三分。
"是荒兽的怨念在操控尸骸。"
林七夜的斩魔刀"铮"地出鞘,刀身映着月光泛出冷冽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