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裹着血腥味漫过来,吴恨扯了扯被烧出洞的法袍,后颈沾着半干的黑血,黏糊糊的难受。
林七夜走在他旁边,梅枝别在腰间,
每走一步都轻轻磕着剑鞘——斩妖剑在鞘里老实得很,不像刚才震得嗡嗡响。
营地的篝火还没灭,安卿鱼蹲在石头上啃馒头,
见他俩过来,把半块馒头扔过去:"可算活着回来了。"
吴恨接住馒头,咬了口,面里混着焦糊味——估计是昨晚妖兽冲营时,伙头军连锅都差点掀了。
"暗月炸了。"他含糊不清地说,
"黑雾全让梅枝吸了,老林的剑现在能烧小太阳。"
安卿鱼挑眉,目光扫过林七夜腰间的梅枝:"那红月呢?
夏思萌说三波兽潮,暗魔是头波,剩下两波怕不是要等红月落?"
林七夜解下梅枝,木芯的金红暗了些,
但凑近些能闻见梅香:"老陈头说月城的门要等双月落了才开。
暗月碎了,红月还悬着。"他把梅枝递给安卿鱼,"你摸摸看。"
安卿鱼伸手碰了碰,指尖刚挨上木芯,突然缩回来:"烫的?"
她盯着梅枝,"像揣了块炭在里头。"
"老陈头说梅树等的是砍月亮的人。"吴恨把馒头渣子拍在裤腿上,
"现在梅枝认了我和老林,等七天后红月落,月城门口——"
他歪头笑,"砍它娘的。"
"七天?"安卿鱼皱起眉,
"凤凰小队那边刚传回信儿,东边林子的妖狼群往这边挪了十里地。”
“夏思萌说第二波兽潮怕是等不到七天,最多三天。"
林七夜的手搭在剑柄上,指节捏得白:"暗魔借暗月聚气,妖狼靠红月开智。”
“红月越亮,它们越疯。"
"所以得让红月早点落。"
吴恨蹲下来,用树枝在地上画圈,"月城的门在北郊山坳,老陈头说要站在门口砍月亮。”
“现在暗月碎了,红月的光全罩在那片山坳上——"他戳了戳画的圈,
"门没开,说明还差把火。"
"差梅枝的火?"安卿鱼摸着梅枝,金红突然晃了晃,
"哎,它刚才动了!"
林七夜接回梅枝,木芯的光又暗下去:"可能得等红月最亮的时候。”
“老陈头说月到中天,影子最长,那时候砍月亮最得劲。"
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
吴恨抬头,见孔伤骑着黑马冲过来,铠甲上还沾着狼毛:"夏队让我来问,暗魔解决了没?"
"暗月炸成渣了。"
吴恨站起来,"但红月还在,第二波兽潮快了。"
孔伤跳下马,铠甲"哐当"响:"凤凰小队在东边设了三道防线,灵媒小队在南边守着鬼哭涧。”
“卜离那老东西昨天被妖狐抓了道,现在还着烧——"他突然压低声音,
"夏队说要是撑不过三天,得把防线往营地缩。"
"缩防线?"安卿鱼冷笑,
"营地后边是断崖,缩到那儿喝西北风?"
"不是缩。"林七夜把梅枝别回腰间,
"是把各队往月城门口聚。”
“老陈头说门开了才有生机,现在各守各的,反被兽潮各个击破。"
吴恨敲了敲孔伤的铠甲:"你回去告诉夏思萌,让凤凰小队今晚就往北郊山坳挪。
灵媒小队要是能动,跟你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