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的病房,象征心跳起伏的心电图在病床边的屏幕上实时更新。
水浅完全?变了一副模样,面色蜡黄,形销骨立,白色的病号服松松垮垮挂在身上,浑身插满了各种管子。
水萦鱼走到她床边,轻轻的响动,她睁开眼睛,一双极其冷静的眸子,对上另一双极其冷静的眸子。
水浅忽然笑起来,笑得不好看?,这大概就是她这一生最后一个笑。
“小鱼。”她冷静地唤道,声音很弱,但她们都能听到。
水萦鱼冷静地回道:“母亲。”
当水浅消瘦地躺在病床上,被迫敛下所有的锐气,水萦鱼这才从她脸上发现,她们的五官有许多相似。
但相比于水浅常年的冷漠严肃,水萦鱼虽也不苟言笑,却多出了许多对比之下才能显出的温和。
站在病床前的女儿与躺在病床上的母亲。
她们鲜少见面,眉眼间的相似却并未因距离消磨。
“找个位置坐下,你怀孕了,不适合久站。”
水萦鱼身体一僵,既惊讶于如此虚弱的水浅还能说出这么长一串话,也为对方已然得知自己怀孕这事感到恐慌。
“母亲。”水萦鱼没动,站在她床边,面色有些紧张。
“没?事,坐下吧。”
水萦鱼搬来凳子坐到她身边。
“我马上就要死了。”水浅直言不讳道。
水萦鱼只静静地望着她。
水浅直直地?注视她的表情,“以前一直不知道母亲该怎么做。”
“又因为年轻气盛,做了许多伤害到小鱼的事情。”
水萦鱼摇摇头。
“现在的局面,差不多也算是由我酿成的,冰冷的家庭关系,貌合神离的夫妻与——”
她顿了顿,抬眼去看水萦鱼的表情,相当平静的表情。
“小鱼肯定能做得比我更好。”
她用“肯定”这个?词表示笃定。缺爱的孩子更懂得该如何给予爱。
水萦鱼没?有回答,目光放在她干枯的手背上。
“母亲。”她低下头。
水浅淡淡笑了笑,“别哭,小鱼。”
“没什么好哭的。”
比起母女,她们其实更像陌生人。
水萦鱼对水浅的感情很奇怪。
她从小被慕念勒令讨好对方,于是怀着忐忑与好奇,一点?一点?了解到alpha母亲所表现出来的冰冷。
水浅以前对她很冷漠,每次回家,她甚至更乐意逗一逗家门口那两只国外友商送的杜宾犬,而不是躲在门边巴巴望着等她回家的小女孩。
当小女孩逐渐长大,原本的忐忑讨好随之被换成另一种情绪。
“黎微是个不简单的alpha,单从我能了解到的角度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