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仙子狠狠剜了某人一眼。
“今儿姐姐高兴,鱼市上所有想吃的喝的玩的通通都有张公子买单!”
“好!”
柳家小哥少年心性,早将爹爹嘱咐的话忘在耳后,满脸兴奋地第一个鼓掌加好。
【不好!有人抢了先。】
赵三枪赶紧排第二个。
【温姑娘开心,想必公子更开心。鼓掌,没错的。】
反应有些慢的大宽抱着荧惑,腾出手,第三个。
要是三思在的话肯定第一个蹦跶。
不是?
还能这样玩?
某人内心一阵心虚。
貌似这话很熟悉呢。
谁说的?额,自己?自己曾在啥地方说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坏事了,谁泄了风声。
大白天的,张小郎君觉得背后阴冷。
“让开!让开!”
街头传来高声斥喝打断了书生的心慌。
只见几个虎背熊腰的光头壮汉,正大摇大摆地走在鱼市街口,所到之处人人纷纷闪避,路边一摆摊儿卖杂鱼小虾的老妇躲闪不及,水盆里的鱼虾被光头壮汉一脚踢得飞远。
如此蛮横无理,当众欺凌百姓,无人敢站出来反抗一声。
光头,魁梧体壮,行事张扬,一看就知道是县城里金刚武馆的。
谁敢轻易招惹金刚武馆的人?
那摆摊儿的老妇也不敢抬头,只顾着低头往回扒拉其他水盆,撒在地上是鱼虾是不敢拾捡的,唯恐惹怒了武馆的壮士。
清塘县坊间传言,早在十几年前就传出金阳武馆的金馆主金云鹤早就勘破大武师的圆满,摸到先天宗师的门槛儿。
此后金云鹤深入简出,近九尺的奢遮豪汉如今变成一个身高六尺几寸的瘦小老头儿。
谁也不知是这位金馆主练功练出岔子还是修成了啥稀罕功法连身形都大变咯。
清塘县因大野泽繁荣,武馆开办的不少,质量嘛良莠皆之,武馆多了自然就有纷争,吃的喝的用的。
竞争最激烈的是辅助练武的药物和珍稀鱼获,比如关于培元固壮气血药材、进补食材和药材的竞争,几乎每年都死伤人。
再加上练武的都有一副能吃的大肚腩,因而武馆在码头的鱼市圈地分润利益也属正常。
官府不管的,只要每月的税银够,其他的杂事自有鱼市上那几位话事人操心。
金阳武馆在县城有百年多的历史,是鱼市的话事人之一。
除却金阳武馆出名外,还有不少诸如奔雷,谭家等武馆,商贸繁荣码头的大头利益归县衙诸位官爷,剩下的小头分润给县城的几家大户,最后一点点残羹剩饭才轮到武馆们分食。
正是这一点点残羹是真正影响渔民生计的大事。
鱼市上几乎所有的鱼档都有武馆背景,一是武馆每日食材消耗很大,二嘛,从渔民手里揩油很丝滑有没有。
要是哪位渔民撞大运捕捞到一条灵鱼,既想保住财又想卖个好价,没甚人脉的渔民是不是得寄卖给鱼档。
武馆帮忙居间卖个高价,渔民得钱,鱼档得名又得利,想买灵鱼者得鱼,大家都开心。
这几个光头大汉“巡游”鱼市是在彰显自家武馆威风,金老爷子金云鹤今日稀罕了,坐着滑竿轿子来到码头转悠。
金阳武馆派驻在大惠鱼档的三师兄听信后赶忙派几个光头大汉往街上走走,免得金老爷子来到鱼市逛看时有那不三不四的不长眼的撒比蠢货言语冲撞了他老人家。
鱼市上那些混得不咋地的烂蛆嘴巴有多臭,他久在鱼市深有体会。
三师兄陈大年心里知道久不出户的师尊为嘛来码头鱼市,不是为了那条刚收来的灵鱼虎斑鳜,而是让自己盯了三年的蓑衣钓叟三日都不显身影了。
那钓叟脾气古怪,不知何年来到这码头落脚,每日就是在水边钓鱼,吃的是鱼市上最廉价最实惠的杂鱼汤,睡的是渔船蓬子,对,晚上替人看船,船家容他睡船蓬子。
金阳武馆的陈大年是馆主金老头儿最知心的徒弟,心细,做事认真,为人谦虚,同样学武没学到那种武夫的暴躁。
师父让自己盯他,又不能太显眼,还是亲自叮嘱的,不好安排别人,他只能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