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另一边是渔民们停泊在鱼市的渔船。
张牧之想坐渔船,温仙子等人无异议,五两银子雇了船主,也就是船娘。
说是渔船,也不是正宗的渔船,渔船大多没顶篷子,在船上打渔时太碍事儿。
他们乘坐的渔船船主姓崔,是个拉扯三个孩子的寡妇,崔三娘。
崔三娘是个命苦的,很小就没了娘亲,是她爹没日没夜地打渔捞鱼虾把她拉扯大,懂事儿后就一直陪他爹划船打渔打下手,再然后出落的水灵了,该嫁人时他爹病倒了,药很贵的。
拿了人家的聘礼钱去给爹爹治病,有钱买药吃时人已张不开嘴了。
忍住哀痛择了片好地葬爹爹,强颜欢笑嫁了人。
夫家也是鱼市混的本分人家,给人修船打家具的木工,不用她顶着日头出船打渔,在家五年连生了三娃,两女一男。
想着会平平安安过安稳日子的,可普通人家哪里经得起风浪。
辛苦给人做工的丈夫因身上带有狗血墨斗被鱼市中到处乱跑的野狗围攻,生生咬死,悔该不一个人抹黑回家的。
横死的不祥,夫家的亲戚不容她丈夫入祖坟,连带着她们孤儿寡母都被赶出家门。
家财嘛,就剩张牧之乘坐的那条渔船了。
从此崔三娘带着三孩子以船为家,帮人补网,帮杂工。
崔三娘的悲惨事在鱼市上并无新鲜,似这般悲惨的多着呢。
生民多艰啊。
租船带游客游览水泽是近年刚兴起的新活儿,城里的富户贵人没坐过小船,都想体验一把这种坐船伸手划水的新鲜。
再有,带游客的小船不会往深水区走,就在这水深刚过腰的浅水划一划。
别人觉得崔三娘命苦,娘家没人,夫家也没人。
崔三娘觉得自己没那么苦,三孩子都很懂事,一家人刚在河边起了房屋,是自己这几年攒钱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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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阴寒,不能常在船上睡。
崔三娘识字不多,但总觉得老爹就是因为睡多了船舱,寒气入体,再加日日劳累才害了疾病的。
“三娘,将船划到最近的荷塘吧,我们想去看看。”
书生坐在船头,伸手划拉下船头水,吓跑了一群追水花的船钉鱼。
“客官,最近的荷塘不剩啥莲蓬了。”
“无妨,我们就是去见识见识,大宽,再付五两银子。”
书生听得出来话外音。
“客官,坐好了。说是最近,也十多里呢。”
客官加钱,她当然开心呀。
“待会三娘歇歇,让大宽摇橹。”
书生见船娘身形瘦削,本就有意帮衬一把,选了她的渔船。
大宽会划船。
接替船娘后将船划得有模有样。
“客官吃鱼不,船舱里还有张撒网,也有泥灶锅子。”
崔三娘坐在船舱歇息时也觉得不自在,客官加了钱,自己却歇着。
“哦?有网?那来一网吧。”
张牧之也会撒网,只是没有王二狗他们熟练,在温仙子前就不卖弄了,省得尴尬。
“青哥,我来吧。”柳家小哥出声道。
“小逸你会抛网,别把自己摔水里。”张牧之不太信。
“让我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