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堆信被他扔在一旁。
按了按疲惫的眉心,他觉得很累,却毫无睡意。
一闭上眼,就是那个人眉眼低垂,紧咬着唇,泫然欲泣的模样。
他觉得心口有些烦躁。
明明给她机会了,还不识好歹,敢往他手里塞东西。
莫名地,他有一种预感,这些信里会写着什么。
不知道怎么就拿出一封,抽出里面的信纸展开。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字迹清秀,如行云流水,优雅隽永。
他没再去拆其他的,因为知道都是一样的句子。
饱读诗书,执笔就能写,会厨艺,一碗简单的阳春面也做得有滋有味。
包括她的一举一动,她的言谈举止,她走路的姿势,端坐的模样,都昭示着她是一个大家闺秀,从小受到了良好的教养。
想必曾经在西北,是个大户人家。
她说自已失去了亲人。
想来有极大的可能是被十四阁所杀。
他将信纸沿着原来的纹路折好,重新塞回信封里,拉开抽屉,将它连同剩下的这一堆未拆的信都丢进去,关上抽屉。
烛火燃烬,窗外的雨不停,天色微亮。
命人打来热水,他沐浴更衣,穿戴整齐,撑了伞踏出储玉居。
却看到了站在北苑外面的人。
他视而不见,往前院走。
察觉到身后的人跟上来,慢慢跟在他身后,不远也不近。
直到出了公子府,上了马车,通过后面的小窗格,他望见她仍然站在门口,望着他离开的方向。
但是你来了
雨下了整夜,一早上过去了,停一会儿下一会儿,就是不见放晴。
泱肆照常先去华清宫看魏清诀,从没见过他像如今这般有精气神,神朗气清,面色是健康的红润,望着她的眼神,和说话的语气依然柔和,但不再那么孱弱,弱得连温柔都让人心疼。
同他一起用了早膳,泱肆再前往梅阁。
梅妃的病依然不见好,泱肆像盯着魏清诀喝药那样盯着她乖乖服了药,又叮嘱她一定要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得到她的承诺才肯离开。
阴雨绵绵,泱肆心里也跟着不不太舒服,她回未央宫,将慕诺之前送来的酒带上,出了宫,前往国师府。
国师府竟然从里面被锁上了,她敲门半晌,才有人来应。
老仆只开了一个门缝,道:“大人不在。”
“他去哪了?”泱肆不由得心里一沉。
老仆摇摇头,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她,“大人说如果你来,就将这个交给你。”
泱肆狐疑接过,翻开那张纸条,上面写着三个字:曦月湾。
她于是又前往曦月湾,虽然已经入春,但是下了一整夜的雨,海岸边打鱼的渔船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