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旁边有人说话,她心口滞闷,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被人害死了父亲的男人。
她该怎么与他说这个真相??
这个真相?真残忍。
比起父亲自尽还残忍。
可他是受害者,必须知道这个残酷的事实。
他的杀父仇人,他必须得知道!
魏子骞见?她久久不说话,起身就要去点灯。
“别?点灯。”
叶惜儿拉住了他,开口的声音沙哑地不成样子。
黑暗挺好?的,黑黑的,不会看见?他悲恸的神情。
她稳了稳情绪,尽管眼里一片模糊,还是转头看着?他,艰难问道:“你父亲是不是去年五月十?八没的?”
魏子骞心突地一滞,她怎的提及了父亲?
虽不知她为何?半夜说起这个,但他还是应了一声:“嗯。”
那时正好?是晚春初夏,他的生辰就在六月初。
他的记忆似乎停留在那一个留不住黄色鸢尾的晚春。
从五月初,他爹就洋洋得意的整日在他面?前念叨,他已然提前备好?了他弱冠之?年的礼物?。
且特意强调多次,定是份大礼!
除此之?外,还会大办宴席,宴请城里所有有头脸的人物?。
在府外再摆上三天流水席,邀请全城百姓,为他的儿子庆贺弱冠之?礼。
魏子骞没有等来他盛大欢庆的及冠之?礼。
没有等到那人口中的大礼。
家里挂起了白幡,他为那人送了葬。
至今,他也不知,他的生辰礼是什么。
或许这辈子也无从得知了。
魏子骞想到这里,眼底一片涩然。
他曾日日夜夜的想不明?白,他那个爱玩爱享乐爱臭美爱显摆,洒脱又逍遥的爹,怎会自我结束性命?
可以说在一众富商之?家的当家人里,他爹这个玩乐了一辈子的人是一众老头子中唯一耀眼的异数。
大多当家人在想破脑袋扩大生意,拓展人脉时,他爹那个老纨绔已经自我发展了几?十?种烧钱的爱好?。
赌局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项。
只是魏家家大业大,来钱快也容易,经得起他这般烧钱。
以往他们谁也从未想过,雄厚的魏家也有轰然倒塌的一日。
魏子骞陷入思绪里,这时他听到耳边传来声音。
那声音带些激动,细听又能听出?些小心,似生怕惊着?他。
他有些想笑,想告诉她,提及父亲也无事,何?须这般怕他会神伤。
然而她却说。
“魏子骞,你父亲不是跳河自尽。”
“他是人为溺毙,是江寻州那个老畜生谋害的!”
“他根本不是自己想死!”
魏子骞的耳朵突然有一瞬间?的失灵,深不见?底的旋涡旋转起来,无边无际吞噬他的神魂。
黑暗中犹如蕴藏着?一头阴恻恻的野兽,张着?血盆大口,无尽吸食着?他的精气?。
魏子骞不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他竭力保持着?眼底的一丝清明?。
他的嗓音有些不自觉地发颤。
“你说?爹”
这三个字说完,他忽的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