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大人这身袍子,瞧着倒是不错。”
褚英传的目光在衣料上游荡,口气似在闲话,
“虽说是旧了……”他忽然干咳两声,仿佛在斟酌措辞,“嗯,旧了些!”
“不过嘛,”
他将脱下的外袍随意往自己精赤的上身一披,束紧腰带,
“穿在我身上,倒是里里外外,格外合身。”
褚英传甚至伸出手,在谷岁丰失魂落魄、冷汗涔涔的脸颊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
他对谷岁丰以居高临下之态,嘲弄着:
“时辰不早了,谷大人,您还是赶紧回您的财政司,数您的金山银海,自得其乐去吧……”
……
王宫深处,内阁重地;辅植玄志的官廨肃穆而沉静。
这位位极人臣的宰相,生得一副憨厚皮相:
肤色微黑,体态丰腴,身量不高,一张阔口衬得双目炯炯有神;
单论样貌,勉强可与“帅”字沾边,在褚英传眼中,比玛隆倒是顺眼几分。
得知“楚无情”(褚英传)到来,植玄志竟破例从内室迎至二门。
从门房通禀到二人照面,不过短短片刻。
褚英传想起了婚宴时的风波,料定此人必会百般刁难;
却未料这位微胖的宰相,肚量似乎真能撑船。
他笑容洋溢,热情得近乎夸张,举手投足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压气场。
“先王蒙难之际,王族宗亲皆以为,楚氏一门恐遭灭顶之灾。
如今神使归来,实乃王国之幸,宗室之光啊!”
植玄志一双肥厚温热的手紧紧握住褚英传,那滚烫的温度几乎要透过掌心,融化人心。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褚英传被这过分的热情弄得有些局促:
“承蒙宰辅大人抬爱,愧不敢当。”
植玄志连忙摆手,脸上横肉随着话语起伏颤动:
“神使大婚盛典,老夫彼时确为冗务缠身,分身乏术。
本以为府中管家张淇,追随老夫多年,深谙礼数,派他代我前去贺喜,必不致失仪。
万万没想到!
这下人竟敢自作主张,伙同他人搅扰神使喜堂,着实可恨!”
他越说越显激动,唾沫横飞,字句间虽有致歉之意,却偏偏半句“抱歉”也无。
褚英传看着对方那张被义愤填膺的表情撑得油光亮的脸,心中警惕的弦悄然绷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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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上依旧大度:“些许误会,过去就算了,宰辅大人无需再提。”
“这不行!”植玄志断然否决,一脸肃然,
“老夫忝居百官之,自当为同僚表率,岂能在礼敬之事上,对使者有半分轻忽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