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天书剩下的内容包含着什么。
“这其中,还有一些隐情,谁都不知道。”洛月颜说道:“乌图对当年那个疯祭祀很感兴趣,曾经跟随了对方一段时间。”
乌图当时的年龄还不大,或许是出于一个孩子的好奇心,他一直很奇怪,疯祭祀怎么会大病了一场之后就疯掉,怎么能吟唱出如同史诗一般的历史渊源。
怀着这种好奇,乌图有段时间天天跟着疯祭祀跑来跑去。
就是在这段时间里,乌图发现了一个秘密,疯祭祀确实疯癫了一段日子,就是在疯癫的那段日子中,疯祭祀解读了天书里剩下的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容。
随后,疯祭祀的神智,渐渐恢复了正常,但他没有表露出来。他之所以能坐上大祭司这个位置,就因为自己在疯癫了之后,产生了一些常人无法想象的变化。如果他现在突然恢复正常,部族的人会怎么看待他,对待他,都是个未知数。
所以,疯祭司在装疯。
乌图得知了疯祭司的秘密,并没有泄露出去,他时常悄悄的和疯祭司交谈,他还曾经问过,疯祭司从哪些天书里,究竟解读到了什么。
疯祭司不肯说,他只告诉乌图,如果天书里的内容散播出去,不管对谁来说,可能都是一场灾难。
乌图不死心,但疯祭司死活都不说,他告诉乌图,除非是到了部族生死存亡的地步,否则的话,天书里的内容,绝不能泄露。
当时,古九黎已经做好了北伐的所有准备,古九黎的人对这场战争其实很有信心,他们兵强马壮,在以往的征战中无往不利,这一次应该也不会例外。古九黎部族的首领,甚至已经开始谋划占据黄河流域之后的长远打算。
唯独疯祭司,对这场战争很不看好,但他不敢明着说出来,只是私下和乌图讲过。
疯祭司说,如果真有那一天的话,那三个圆球,或许就是古九黎部族雪耻的唯一希望。
后来,疯祭司死掉了,临死前,他告诫过身边的人,古九黎北伐,多半要失败。
结果就和疯祭司所预料的一样,古九黎战败,残存的族人分崩离析。
别的人都忘记了疯祭司的话,只有乌图,把这些话牢记在心。他相信,疯祭司没有骗他,那三个圆球里,一定隐藏着东山再起的希望。
就因为这样,乌图是坚定的主战者,为了心中的信念,他跟当时部族绝大部分人发生了激烈的冲突,甚至跟九黎小祖也翻脸成仇。
最后,乌图被驱逐出了部族。
即便如此,乌图也没有放弃,他始终在探索那三个圆球的秘密。
乌图独自在原始深山中流浪了十年,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得知了古九黎溃败的一部分部族,迁徙到了大雪山,而且,那些人都在谋求反击复仇。
乌图立刻就动身前往大雪山,他离开之后,那三个圆球,也鬼使神差一般的来到了大雪山附近,也就是本努司突海。
乌图在大雪山经历了什么,没有人知道,最后,他独自离开了,三个圆球遗落在了本努司突海。
“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些了。”洛月颜喝下一杯酒,说道:“还是那句话,是真是假,你自己判断。”
不知道为什么,洛月颜的讲述,我感觉是真的,她没有必要在这种很多年之前的旧事上隐瞒什么。
如果洛月颜讲述的是真的,那么,这就和血眼老刀当初提供的一些线索,前后呼应了。
河山大运图,三个圆球,都出自古九黎的天书,河山大运图或许是真的被陈三给平定了,但那三个圆球,无疑是天崩的延续。
天崩,没有真正结束。
我终于知道了这三个圆球的来龙去脉,但圆球本身的秘密,仍然一无所知。
更让我疑惑的是,小雪和这三个圆球有什么关系?
“该告诉你的,我已经说了,最后,还想再附赠一句话。”洛月颜把瓶中最后一点酒倒出来,说道:“所有的事,都有因果。”
我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小店,洛月颜没有追问我,是否会信守承诺,但我自己决定,不会违背双方的约定。
天色已经很晚,这么多天我都没有好好的休息过,就到桐城东边角落中一个小旅店,这里比较偏僻,虽然条件不怎么好,不过便宜而且安静,把老板喊起来,要了一个单间,自己端着脸盆和拖鞋到了后院的客房。
小旅店生意不咋样,打开客房的门,还能看见一片微微荡起的灰尘和墙角的蜘蛛网,匆匆的打扫了一番,躺到床上,这一次原本是想好好跟洛月颜纠缠一番,谁知道她这么干脆,让我也有点不知所措了。
想着心事,酝酿着睡意,一直到后半夜三点多,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咚咚咚……
睡过去没多久,我就被一阵轻轻的敲击声给惊醒了,等醒来的一瞬间,我就感觉好像有人在敲门。
但再侧耳倾听,却又觉得不像,咚咚的敲击声,的确是从房门外传来的,只不过这声音很慢,而且很有节奏。
我听了两三分钟,慢慢的起身,靠近了房门,贴着窗户朝外看了看,房门外空荡荡的。
可是,那阵咚咚的敲门声,却还是在不断的传来。
我暗暗吸了口气,抓住门把,猛然拉开了房门。
当我拉开房门的时候,瞳孔陡然紧缩,头皮也紧了一圈。
第一百五十八章牛皮糖
我一开门,就看到眼前有一双脚正在随着夜风,前后轻轻的摆动。
就是这双脚,一前一后摆动的时候,轻轻的撞击着房门。
这显然是吊在屋外走廊房梁上的人,我抬头看了看,只看见了一头披散的黑发,这人是在房梁上吊了。
我的脑瓜子嗡的大了一圈,刚到这个偏僻的小旅店没多久,就遇见了这种事,人命关天,要是被人给看见了,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
我不知道是谁在门外上吊了,脑子里第一个反应,是洛月颜搞的鬼,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会,洛月颜不可能用这么低级的手段来对付我。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想先把人给弄下来,看看还能不能救活。这件事总是透着一股蹊跷,我虽然在屋里睡觉,可并没有彻底睡死,这人跑到我房门外上吊,还能无声无息,不惊动我,真是奇了怪了。
我一转身,从屋子里拿出一个板凳踩上去,想把房梁上的人先给弄下来,看看还有没有气儿。
就在我伸出手的那一瞬间,这个在房梁上吊的人突然一动,那丛披散的黑发里,唰的探出了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