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攻击的元天野很快反应过来,又激烈地挥舞着拳头,但他显然不是周庭柯的对手,几招下来后,又挨了周庭柯一拳。
我冲下车时,吃了拳头的元天野连连后退几步,但周庭柯并无意放过他,又朝元天野靠近。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危险的气息,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出更加猛烈的冲突,情急之中,我扯着嗓子道:“周庭柯,你住手!”
呈愤怒之势的周庭柯陡然停下脚步,他缓缓地转过身,用着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
我快步上前,绕过他的身侧,走到了元天野面前,询问道:“你怎么样?”
元天野看看我,又看看我身后的周庭柯,若无其事道:“无妨,花拳绣腿……嗞……”
他嘴角已经一片淤青。
看着无辜的元天野,我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后瞪向周庭柯,斥责道:“周总,请你自重。”
像是听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言辞一样,周庭柯张了张嘴,心烦意乱道:“你说什么?”
我想着周庭柯蛮不讲理的堵车行为,重复道:“我说,周总请自重。”
闻声,周庭柯静静地看着我,面上带着一丝疲倦和习惯性的高高在上的疏离,半晌才冒出一句话:“白音洛,你……你护着他?”
是错觉吗?我竟然从周庭柯的语气里听到了一丝哀伤。
不,不会,铁石心肠的男人,又怎么会因为我而难过呢。
“你护着他?”
重复的言辞再一次压在我的耳边,我抬眼看过去时,只见周庭柯伸出食指,愤愤不平的指着我的身后道:“就因为他,所以你白音洛才一声不吭地缺席荣域的年会?”
质问声一句接着一句,周庭柯俨然已经情绪失控了,我凝望着面前的男人,这才猛然发现他身上还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但不知为何,西装的前后襟处竟是多处皱褶。
而男人的眼角的一抹红,竟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悲伤与无法言说的痛楚感。
这是为什么呢?一向风光无限的周庭柯此时此刻看上去竟有一些狼狈。
而我的心,也跟着揪了一下。
不,不,白音洛,你清醒点。
就在这时,曾智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周总,白经理,这怎么回事啊?我不过就去买了瓶醒酒药,发生什么事了?”
我瞄了一眼曾智,轻声道:“周总酒还没醒,你还是带他去医院看看吧。”
“还是白经理考虑周全,等等,周总,你怎么受伤了?”曾智瞅着周庭柯的侧脸,一时间手忙脚乱,“哎呀,得马上送医院啊。”
周庭柯睨了我一眼,置若罔闻道:“死不了。”
囡囡是在凌晨五点钟醒来的,在我们的再三请求之下,护士同意我跟姑姑一同进入监护室。
彼时麻药药效已过,小丫头扑闪着那双瑞凤眼,小声道:“是洛洛呀。”
她声音不大,可眉眼间的欢喜是显而易见的。
一时间我也没崩住情绪,哽咽道:“疼不疼?”
囡囡摇摇头,认真道:“不疼的。”
她说这话时咬着牙根,明显是在隐忍伤痛,但偏偏还要装出一副坚强的样子。
她明明只有两岁多啊。
“洛洛不哭,”囡囡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情绪,小心翼翼地抬了抬胳膊,娇软的小手盖住我的手背,眼神里满是心疼。
我强逼回眼泪,说,“囡囡放心,医生说了,咱们再休养个半个月,就可以出院了。”
姑姑马上接话:“老焦给囡囡准备了漂亮的儿童房,囡囡肯定喜欢。”
“囡囡想去海洋馆,”小丫头瞄了我一眼,“一家人,一起去。”
我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出了监护室,姑父马上站过来,紧张道:“囡囡怎么样,疼……疼不疼啊?”
“小丫头出息着呢,”姑姑安慰姑父,说,“你呀,等会就回去准备些食物,等她出监护室,肯定第一时间要吃你做的饭。”
姑父开心地搓了搓手:“好,好!”
“洛洛,你也回去休息,”姑姑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脸,“昨晚一夜没睡吧?”
姑姑还是了解我的。
“听话,回去睡一觉,身子是第一位,”姑姑拉着我的手,说,“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
理智告诉我得听姑姑的话。
然而当我迷迷糊糊地走到停车场时,这才猛然发现车钥匙并不在我这。
正当我准备离开时,驾驶座上的身影引起了我的注意。
仔细一瞧,不是元天野又是谁。
不是,这小子不会是一夜未归吧?
我快步走过去,敲了敲车窗后,听到动静的元天野这才眨了眨惺忪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