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咬住不能动?,便用舌尖缓缓舔舐她的唇,像是抚慰她今夜的惶恐,也像是对她深深地迷恋。
从醒来到现在,她一直冷漠地拒绝,张牙舞爪地攻击,她甚至被自己说出口的话刺痛,却换来他一次又一次不知疼痛温柔的回应。
她的心在颤抖,身?体也在颤抖,他的爱有多明显,她的痛就有多剧烈,她痛到无力衔住他唇瓣,只能松开他,偏过头,大口大口地喘气,一声高过一声地痛哭。
她虚弱的身体成了拖累,她无力反抗,也做不到坚定地反抗,她以为他会再度将她钳制,却不想肩颈一热,他伏在她颈窝,一声沉过一声地喘息。
他听起来很累,好似浑身的精力都在此刻散尽,她很想伸手抱抱他,可她不能,不能。。。。。。
天亮了,室内还是一片沉重的灰白,他的呼吸已经平静,压在她上?方的身?体也撑起些许。
“别把眼睛哭坏了。”
他一开口嗓音干涩沙哑,还带有几分宿醉醒来时的迷惘。
舒遥紧咬着唇肉,不作回应。
他坐起身?,侧过脸面向落地窗,颈窝还残留他的余温,枕畔潮湿一片,她分不清是她的泪还是汗。
“你先好好休息,之后几天都会有医生来家?里,哪里不舒服就和医生说。”
他说完便起了身?,绕过床尾打开房门走了出去,空留满床的潮湿与寂冷给她。
她自由了,得以喘息了,却对他离开的背影久久不能释怀。
她做了一个符合家?人意?愿的决定,却无法判断错与对。
她只知道推开他很不容易,推开他之后的痛,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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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她不欢而散的当天,明庭就飞去了新加坡出差,舒遥也是晚上?才从闻雅口中?得知,他最近究竟有多累。
他之前和明琛去欧洲谈下了另一超跑品牌的亚洲代?理,这?段时间一直在周边各国奔忙。
她高考的前一天他还在东京,因为放心不下即将高考的她,结束工作的当晚他就飞了回来,到家?时,她已经睡下,他只是打开她的房门在她门口站了许久,然后回房睡了几个小时,第二天清晨又飞去大阪。
而她全然不知,还以为他从未回来过。
她晕倒那天下午他在首尔,他一接到闻雅的电话就丢下团队匆匆赶回来,详细询问了事情经过,亲自为她处理腿上?的擦伤,细心帮她卸妆洗漱,一直照顾她到半夜。
却在一醒来就收获她的拒绝与攻击。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脏还一抽一抽地疼。
这?一次的东南亚之行明庭去了整七天,回来的时候正?是一个盛夏的艳阳天。
舒遥刚刚挂了林惠宜的电话,才从家?人的热情和关心中?解脱出来。
生日将近,明琛和林惠宜都想帮她过。
明琛想带她去大溪地度假,林惠宜想继续在集馥园帮她办party,但?明庭没有回来,她根本就不想过生日。
她放下手机和明星一起躺在休闲区的沙发,落地窗外是幽蓝的泳池,玻璃上?晃动?着浅金色的水波纹,一条一条,像空中?游鱼。
她闭上?眼,昏昏欲睡。
寂静中?,她听见有脚步声渐近,以为是闻雅,她下意?识开口:“跟梅姨说我睡一会儿,晚饭不要叫我。”
“我不在家?你连晚饭都不吃么?”
温柔却暗含指责的声音,舒遥猛地睁眼。
“哥哥?”
她立刻坐起身?,明星也跟着坐起身?,一人一狗乖顺听话,视线均是浅抬一瞬,匆匆瞧他一眼又低垂。
多日的忙碌在他眉宇间留下了疲累的痕迹,也不知是东南亚的日光太热烈,还是他这?七天太难熬,舒遥觉得他清减了几分,显得侧脸轮廓更深。
他走近,带有阳光的洁净和柠檬的香气,哪怕奔波劳累,哪怕风尘仆仆,他每一次与她见面都保持着干净清爽的样子,只因她说过,她不喜欢闻到异味。
明庭坐在她对面的躺椅,臂弯的米色亚麻西服被他随意?扔在扶手,他一开口就问:“好点了么?”
舒遥点点头,小声回答:“好多了。”
这?一个星期他们?都没有联系,甚至连社交媒体都没有任何更新,她完全不知道明庭在国外的情况,不知道他每天都在忙些什么,有没有按时吃饭,有没有好好休息,工作又是否顺利。
好几次她想要主动?联系,却又想起那天他离开时落寞的背影,她咬牙撑了七天,不想被自己的摇摆和懦弱打败。
她垂着头,盯着地毯上?被梳得规规整整的马毛出神。
心里有些蠢蠢欲动?,她必须要掐着自己掌心才能提醒自己不要冲动?。
这?些年他频繁出差无数次,只有这?一次,他回来的时候,她没有跑上?去给他一个拥抱。
很显然,明庭也感受到了她的冷淡,她那天的撕心裂肺并不是寻常的撒娇任性,她是真?的不想改变他们?的关系。
她在追求她想要的生活,一种没有压力,还能继续被他宠爱着的生活,不必过分考虑他的需求和情绪,只做自己,无忧无虑的自己,那妹妹的身?份最合适不过。
她没有错。
这?四个字是他苦思七天得到的答案。
她更爱她自己,他应该高兴。
短短两分钟的沉默,就连地毯上?的光斑都未曾移动?过位置,舒遥却觉得时间过得好慢,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灿烂的日光里,他像一尊完美的雕塑,浅层皮肤透着光,发丝金黄,骄阳赋予他半身?热烈,半身?肃冷,他仍安然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