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庭将手机举在空中维持了半分钟,而后放下,“不?想报警就过来吃饭,我?数到三。”
“一。”
她突然浑身紧绷,明明她还定在原地没有挪动脚步,却好像有股强大的力量正?在拖拽她的双腿,让她赶紧过去?。
“二。”
她强行忍住了往前的冲动,指甲掐得掌心都疼,一双眸立马泛起泪花。
“三。”
她大步朝前走了过去?。
好汉不?吃眼前亏。
她气鼓鼓站在明庭身前,难得居高临下睨他一回,可他甚至都没抬眼,只是冷冷道:“坐下。”
她坐在旁边。
她刚一坐下明庭就朝她侧身,腰后膝弯迎来他的手臂,她坐上了明庭大腿。
看他端起小碗拿起叉子准备喂她,她在心中冷哼一声:你是该好好伺候。
她瞥了一眼菜色,清蒸石斑鱼,西芹炒虾仁,山药蒸排骨,还有一小碗煨冬笋和冰糖雪梨,倒是没再给她喂那?些花胶海参鲍鱼,她勉强能吃点。
虾仁喂到她嘴边,她装得不?情不?愿张口,其?实饿得要?死。
她幽怨瞥了明庭一眼,这?人面不?改色,手上不?疾不?徐,表面装得温柔深情,其?实扒开?一看心都是黑的!
“对我?不?满,你不?应该想法子折磨我?么?折腾你自己干嘛?”
她白了他一眼。
她连折腾自己都不?见他心疼,那?得是什么样的神通才?能让他受折磨?她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她故意不?说?话,明庭看她气鼓鼓的样子,也不?再多?言,只专心伺候起她来。
她本来没什么胃口,但明庭一口一口喂,她也将那?些菜吃了大半,最后喝了几口甜汤,她便推着明庭的手不?要?他再喂。
他放下餐具,“吃饱了?”
她垂着眸子不?敢说?话,她怕她要?是说?吃饱了,他就该吃她了。
突然感觉身上好热,甚至腿心也在隐隐作痛。
就在她以为明庭即将切入正?题的时候,听见他说?:“我?还有个视频会议,你自己玩会儿?吧,别立马躺下,容易积食。”
她利落地站了起来,背过身,坚决不?给他一个眼神。
等他端起餐盘走出门,她立马过去?将房门反锁。
不?就是想让她吃顿饭?非得要?说?那?些过分的话惹她生气!她哪有那?么难应付?明明只要?他温柔一点就好。
等等!
她竟然下意识在觉得明庭是在为她好,而不?是真的想操。她吗?
她拍拍脑门儿?,真是病得不?轻!
他分明就是个伪善的恶魔!她才?不?要?轻易上他的当!
房门反锁,她放心地在房间?里转悠着消食,脚踩到地毯上拼了一角的拼图,她一脚踢飞。
讨厌拼图!
坐到书桌前,她瞥见被她压在电脑下的相册。
这?是她之前出去?捣腾明庭的汽车模型时,从柜子底部的抽屉里翻到的。
它被压在一堆模型的说?明书下,毫不?起眼。
相册薄薄一本,里头并没有多?少照片,但却给了她窥探明庭童年的机会。
他从小就长得很好看,五官立体,皮肤白,眼睛大而有神,穿西装打领带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小大人。
可在这?些为数不?多?的照片里,她几乎没有翻到一张他笑着的照片,他那?双唇总是绷成一条直线,也不?知道是他不?喜欢拍照?还是他不?开?心?
她想起明君珹跟她说?过的一句话:“阿庭很孤独。”
她又来回翻着那?些照片,竟然没有一张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
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的家庭就已经分崩离析了么?
相册翻到最后有个类似信件袋的夹层,里头的照片露出来一角,她抽出一看,是他抱着一只白色垂耳兔的照片,他正?对着镜头,唇角有浅淡的笑意。
她不?由自主抚上了照片里那?只垂耳兔,和她当初收到的那?只一模一样。
看得出来,他很喜欢这?只垂耳兔。
她记得关颂青和她说?过,这?只垂耳兔最后被商庭洲扔掉了,明庭翻遍了芳蕤园附近的垃圾站也没有把?垂耳兔找回来。
她心中一酸。
他的小时候,已经孤独到要?与一只毛绒玩具为伴了么?
不?对。
他明明可以在丢失垂耳兔之后再买一只一模一样的留在身边,可他竟然把?唯一一张抱着垂耳兔的照片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