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好奇怪。
太奇怪了。
季疏礼耳廓不受控制地发烫,勉强维持稳定的表情。
他金色的眼眸温和威严,凝固一般从下面看到上面,看到乔谅陷进混沌的热浪中,只半睁着眼睛在觑他。
如冰似雪、危险又凛冽的锋利感被消减。
仍然浓墨重彩,发丝湿濡。
晃动的黑发下是微蹙的失神眉眼,像是被湿重闷热的雾气打湿。泪痣都带着阴湿暗沉的色气。一双眼睛静而沉寂地看着他。
浓烈的冲击人大脑的颜色让季疏礼头脑都震了下。
…乔谅。
他的好孩子,还在看他,似乎在等他继续。
季疏礼后背发僵。
……没关系。
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
乔谅是认错了人,所以才这么做,这不是孩子的错。
何况,帮助好孩子是正常的。
没关系,没关系。
都已经碰到了,再稍微做多一点,也没关系。
季疏礼没有太多经验,小心翼翼。
后车厢的空间中,燥闷的空气无法流淌,声音逼仄地挤进耳朵里。季疏礼仰起头闭上眼睛,不去看不去想,把自己当一件工具。
“铃铃——”
电话的响声却瞬间把他从某种深渊中惊醒。
季疏礼猛地回过神。
他在做什么?
他低头看,眼花缭乱。
接通电话,对面是多年朋友在笑着打趣,“听说你最近养了个好孩子。”
季疏礼被这通电话提醒了身份。
连带窒闷急促的呼吸,也吞咽回了肚子里。
在混沌带着酒味的燥热空气里,乔谅和他交颈相靠,贴在他耳边的呼吸湿热模糊,低迷发颤不稳定。
汗水从额角滑落,冷冰冰地往下坠。
季疏礼才意识到。
这样做,是错误的,是骇人听闻的,是有违伦常的。
他们不可以。
他沙哑着嗓子,薄唇翕张,回应电话里的老朋友:“是的。”
深邃的金眸正直直看着他的孩子,酒精效果让季疏礼从现在的乔谅身上看到两分青涩的影子。
是错的。
是不可以的。
这是……
他的……
“好孩子。”
季疏礼低下头,看着两个人相触的部位。他青筋暴起的手克制着力度,亲密触碰的发烫部位。
心脏狂跳,理智让他感到窒息。
他语速平缓镇定。
但他的老朋友,却很轻易能听出,季疏礼嗓音中失控的部分。
起码,现在他绝不冷静。
季疏礼:“我很喜欢他……欣赏他、认可他、心疼他。”
属于成熟男人的、粗糙宽大的手掌,带着常年书写的薄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