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话一出,文德殿内安静极了。
&esp;&esp;梅敬竹喜欢看别人苦恼,看到魏国公和郑国公两人苦恼得恨不得要抓头发,内心相当惬意。
&esp;&esp;齐王思来想去:“晚上本王回飞来医馆,向邵馆长和金老讨教一番,毕竟他们那儿连夜观天相定十雨的人都有,说不定就有能替死人申冤的奇才?”
&esp;&esp;“按飞来医馆的习惯,先替本王备一份他们死亡时的模样,最好带上太医院的秘档文书。”
&esp;&esp;这下,众人的眼睛都亮了,那就必须带太医院郑院使,他是行走的“医秘档案”,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
&esp;&esp;傍晚时分,郑家小屋前,停了魏国公府的车马,刚从飞来医馆回家没多久的郑院使,就被齐王请上马车,沿着街坊行驶,直奔国都城万胜门。
&esp;&esp;马车内,齐王一言不发。
&esp;&esp;郑院使有些困惑:“齐王殿下,您又带老夫上飞来医馆做什么?”
&esp;&esp;齐王比了个安静的手势,保密。
&esp;&esp;郑院使心领神会,巴不得快些到飞来医馆,坐马车容易思绪发散,望着对面格外年轻的齐王,发现他的双眼与慧妃很像,悲伤难过时特别像。
&esp;&esp;只是,向来英姿勃发的齐王殿下为何这么悲伤?
&esp;&esp;
&esp;&esp;天黑透了,魏国公府的车马挂着灯笼行驶在通往方沙城的官道上,不论是夜袭燃烧的焦痕,还是散落的利箭,又或是受伤的偷袭者,都已清理干净。
&esp;&esp;马车经过山坡最高处时,掀开帷裳就能看到黑暗中熠熠生辉的飞来医馆。
&esp;&esp;郑津舍不得移开眼睛,忍不住叹气,不知魏璋那个咔嚓一下就能出画像的小机器,能不能把夜晚的飞来医馆也拍一张,让自己好好收藏。
&esp;&esp;齐王也在看,没有叹息只有感慨:“郑院使,你知道吗?前天本王才知道,飞来医馆在省电,如果按他们来大郸前的日常,飞来医馆在夜晚会更加明亮,月光都只能当陪衬。”
&esp;&esp;郑津惊愕地注视着齐王。
&esp;&esp;“本王看过夜景照片,比现在亮多了。”
&esp;&esp;“郑院使,本王小时候对不住您,”齐王特别真诚地道歉,“打人,骂人,还咬了你。”
&esp;&esp;郑津赶紧起身行礼,却被摁住:“齐王殿下,这可使不得,下官才疏学浅,没能治好您的身体,愧不敢当。”
&esp;&esp;“郑院使,是您让阿娘别给本王乱吃补药,也是您在父皇面前说了好话,本王才免受责罚。”齐王觉得自己小时候确实让人讨厌,动不动就哭,能哼哼唧唧哭小半天。
&esp;&esp;本质就是有恃无恐,因为被阿娘疼在心里,又被父皇宠爱,虽然每次都会因为哭被责罚,但也因此不用再做自己讨厌的事情,比如与几个哥哥一起写字听讲。
&esp;&esp;所以到最后,自己被送出国都城,在外人看来是被厌弃,但只有自己知道,这是为了更好地保护。
&esp;&esp;齐王从大长公主那里得知了一些事情,对阿娘和父皇有了全新的认识,比如虽然送出去,但配了很好的老师们,以及明里暗里的保护。
&esp;&esp;出发时有许多老师,随着不断遇袭和各种变故,现在只剩一位了。
&esp;&esp;想到这里,齐王握紧双拳,如果有人以不易察觉的手段谋害阿娘和父皇,即使再难再多人反对,他也会一查到底,不死不休。
&esp;&esp;马车驶入方沙城后,齐王先去移动医院看了机关师和矮人们,之后才踩着移动梯到达医院西门,闻着夜风吹来香樟树叶的清香,只觉得精神一振,压在肩上的沉重瞬间抛开,又成了大郸少年。
&esp;&esp;“郑院使,走,我们去蹭食堂的晚饭!”齐王愉快地带路。
&esp;&esp;“这……”郑院使连婉拒的词都挤不出来,只想更多地了解飞来医馆,哪怕是食堂,也会与长信宫的有很大差别吧?
&esp;&esp;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邵院长、金老和魏璋都在食堂,看到赵鸿进来就挥了挥手。
&esp;&esp;赵鸿带着郑津特别熟练地取餐,然后走过去一起吃。
&esp;&esp;郑津几乎下意识要行礼,却发现自己格格不入,只能硬着头皮坐过去,还是惴惴不安地打了招呼。
&esp;&esp;魏璋是最让人无法拒绝的“社交恐惧分子”,招呼着:“郑院使,这是肉末炒茄子,海带冬瓜排骨汤,虾仁炖蛋,杂粮饭。不知道够不够?”
&esp;&esp;“够了,很够了。”其实郑津也觉得奇怪,大郸一日两餐,每餐都吃得非常多,到正午还要加点心,但飞来医馆的餐量不大,但很顶饱。
&esp;&esp;刚好,崔主任查完房也到食堂吃饭,刚进餐厅就看到了赵鸿和郑津,也端着餐盘坐到一起。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