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着一样信物在身侧,平日思念起来,也总有迹可循。
此话落入卫嫱耳中。
却让她莫名回忆起四年之前,李彻带着她的“遗物”,发疯似的到处召回她的魂魄。
思及此,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可对方的目光赤。裸,那眼神也写满了不可拒绝。几经思量,她终于抬手,自耳边取下那一对耳珰。
温润的玉珰,通体莹白,几乎不含任何杂质。
说实话,将其取下来时,卫嫱还有些许心疼。
罢了。
全当破些财,送送瘟神了。
卫嫱如此思量。
她便将牙一咬,心一横。
一只手将其奉上。
李彻的目光有几分压迫。
他手指修长,接过她那一双耳珰。一尾清风拂过,男人唇角边忽尔勾起一抹变幻莫测的笑意。
他就这般勾着唇,噙着笑,骨节分明的手指轻绕着,捻走她耳珰上那一根不长不短的青丝。
李彻将莹白的耳珰还给她。
只留下那一根发丝,绕在手指间。
见他此举,卫嫱明显怔了怔。她下意识皱起眉,心底里莫名窜上一股凉意。几乎是一瞬时,令她感觉自己的后背处也凉飕飕的。似乎有阴沉的风掠过,带起她单薄的衣衫。
她动了动嘴唇,未出声。
李彻极为珍视地捻着那一根发丝,宛若这样不起眼的一根头发,是什么极珍贵之物。
他阴恻恻笑着。
“我与阿嫱……结发为夫妻。”
男人自耳旁撩下一根青丝,卫嫱下意识伸手,对方眼疾手快地侧身。
灵活的手指将二人发丝紧紧缠绕在一起。
纠缠,绑紧。
她的手更被人勾住,对方又用了些力,将她拽过来。
她道:“你松开。”
“阿嫱。”
自男人身上传来些许酒意,她并不知晓李彻有没有醉,她只记得,在自己的印象里,对方的酒量极好。
他深吸一口气,微扬着下巴,眼皮轻轻垂耷下来。
享受般地道:“我们未曾结过发……阿嫱,这一刻过,我们便是夫妻了。”
男人将那一缕青丝收好,眼底萦绕着诉不尽的贪恋。
“我们是夫妻,我们生来便应该是夫妻。”
卫嫱的手指被他勒得发疼。
身前,那行侍从又围堵成厚厚的人墙,将她前行的视野挡住。
她有些生气了,直视着对方的眼,气势汹汹地道:
“适才都已经与我说好,而今为何又将我拦住?李彻,陛下。民妇已有夫君,并已育有一女。还望陛下不要再说什么胡话。”
他人之妻?
李彻浑然不顾。
他微皱着眉:“凡是都有个先来后到,阿嫱,是我先来的。你方才已与我结发,便是我的妻子。我不会,也不准许我的妻子流落于民间。”
他说得铿锵。
卫嫱问:“那你要做什么?”
李彻:“我要带你回京城。”
“李彻,你真是疯了。”
这不知是她第几次听见对方这般说。
一袭青衫的女子冷着声,与他道:
“身为人君,强抢民妇。你可知此事如若传出去,你究竟会被参多少道折子?你当真是——”
连脸都不要了。
“是他先抢我的。”
身前之人打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