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金老九手下,做这三种活的团伙都有,不过多数都是小毛贼,高手并不多。
&esp;&esp;我知道这些人什么意思,所以没躲。
&esp;&esp;打头这人三十多岁,戴着副金丝眼镜,小白脸文质彬彬。
&esp;&esp;他身高中等,身材偏瘦,穿了件黑色短款貂皮大衣,藏蓝色西裤裤线笔挺,棉皮鞋油光锃亮。
&esp;&esp;这副形象,任谁都会以为是个大老板!
&esp;&esp;此人绰号师爷,在金老九手下[摇扇子],更是雪城道上干[趟活]里有名的[望手]。
&esp;&esp;[摇扇子],指的是出谋划策,据说他师爷的绰号就是这么来的。
&esp;&esp;这些踩盘子的[望手],不是谁都能干的,必须从小就在街上厮混,耳清目明,对各类人群都了如指掌。
&esp;&esp;师爷名气不小,但真有谋略还是装逼,我就不清楚了。
&esp;&esp;不过,道上老油条绝对是真的,他十几岁就在雪城道上混了,就连一些反扒便衣,在他眼里都是新人。
&esp;&esp;此时他一脸的笑,嘴里呼呼冒着白气,透着热络:“小武,回来了,九叔请你喝酒!”
&esp;&esp;我往前走着,呵呵笑道:“喝顿酒而已,怎敢劳师爷大驾?”
&esp;&esp;他打了个哈哈,“走吧,天鹅饭店,酒都烫好了……”
&esp;&esp;不等我说话,他旁边那个女人上前一步,扬了扬白皙的尖下巴,脆声道:“都说你手艺不错,我怎么不知道?”
&esp;&esp;师爷脸一板,歪着头呵斥起来:“燕子,说啥呢?”
&esp;&esp;她不认识我,我却知道她。
&esp;&esp;女人年约二十七八岁,绰号金腰燕,雪城道上有名的女贼。
&esp;&esp;她干的是[趟活],擅长[隔山掏宝]。
&esp;&esp;所谓[隔山掏宝],意思是隔着柜台探囊取物,无论是名表还是黄金首饰,她都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到手。
&esp;&esp;话虽说的容易,但也要看周边环境,客流以及营业员状态。
&esp;&esp;不是万无一失,轻易不会出手。
&esp;&esp;她这个买卖,放在过去就叫[高买],不是一般小毛贼能比得了的!
&esp;&esp;我走到了她面前,夸张地吸了吸鼻子,“好香……”
&esp;&esp;金腰燕穿了件白色带银狐领的羊绒大衣,不知道是不是冻的,俏脸白里透红,一双杏眼还挺好看。
&esp;&esp;她恼怒地瞪着眼睛。
&esp;&esp;我叹口气说:“你是对的,哪能谁说啥都信,我就是个修表师傅……酒就算了,代我谢过九叔,告辞!”
&esp;&esp;最后这句话,是对师爷说的。
&esp;&esp;说话间,我拱了拱手,迈步就走。
&esp;&esp;金腰燕怒喝:“你给我站住!”
&esp;&esp;我呵呵一笑,也不回头。
&esp;&esp;其实就在刚才拱手间,我能把她五颗大衣扣都解开,就算冬天穿得多,只要想,胸罩我都能解下来!
&esp;&esp;还是那句话,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显出身份。
&esp;&esp;就像师爷和金老九他们,都以为我早就不再碰道上的买卖,所以对我现在的状态是摸不清,更看不透。
&esp;&esp;她金腰燕看不看得起,又能怎样?
&esp;&esp;身后响起师爷的声音:“小武,天鹅饭店818,咱们不见不散!”
&esp;&esp;奇怪,已经这么不给面子了,他怎么还如此笃定我能去?
&esp;&esp;我扬了下手,快步下了地下通道,往出站口走去。
&esp;&esp;今年五月中旬,师爷找到了我,说要找我干个活,一万块钱,摘下一个人脖子上的钥匙,复刻下来后,再将钥匙还回去。
&esp;&esp;法不轻传,技不贱卖!
&esp;&esp;这事儿疑点太多,我不置可否。
&esp;&esp;也不是小孩子,什么人会把钥匙挂在脖子上?
&esp;&esp;再说了,他们那些人什么锁打不开,还用的着钥匙?
&esp;&esp;说的越简单就越危险,不然凭什么给我一万?
&esp;&esp;还有一点很重要,雪城[摘挂]的可不止我一个,不说道上那几位赫赫有名的老贼,他金老九就是其中高手!
&esp;&esp;可他自己为什么不出手,反而拿钱找个外人?
&esp;&esp;当然了,也有一种可能,这几年他专心[练崽],身份越高,也越惜命,轻易不肯再出手。
&esp;&esp;所谓[练崽],就是把城里一些聋哑人和未成年的流浪儿豢养起来,并加以训练,唆使他们去偷东西。
&esp;&esp;金老九坐享其成。
&esp;&esp;这些小家伙即便被抓,警察也不好处理,只能放走或送去收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