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儿子问怎么才回来。
&esp;&esp;他说陪几个朋友吃饭了,回家取点东西。
&esp;&esp;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跑了过来。
&esp;&esp;我笑眯眯打招呼:“小朋友,过年好!”
&esp;&esp;他听我说普通话,也用普通话说:“叔叔过年好!”
&esp;&esp;说完,还朝我鞠了一躬。
&esp;&esp;我有些意外,没想到胡平凡这样的人,还能有如此家教,真是难得!
&esp;&esp;胡平凡拖鞋都没穿,伸手抓住了儿子的胳膊,“去看电视!”
&esp;&esp;这是怕孩子靠近我,我能理解他的心情,也不生气,只是看笑呵呵地看着。
&esp;&esp;他回头说:“你等我一下?”
&esp;&esp;我点点头。
&esp;&esp;他穿着袜子往里走,我细细打量。
&esp;&esp;房子虽老,可装修的不错,木地板干干净净,家具家电什么都有。
&esp;&esp;这时,一个穿着白色棉线睡衣的女人走了过来,“老胡,回来就翻,翻什么呢?怎么没让客人进屋?”
&esp;&esp;她普通话非常好,长的也是端庄,一看就是那种贤妻良母型的女人。
&esp;&esp;我躬了躬身,“嫂子,过年好!”
&esp;&esp;“好好好,”她笑了起来,“快进屋!”
&esp;&esp;我摆了摆手,“不了,过来找胡大哥借本书看,马上就走!”
&esp;&esp;胡平凡快步走了回来,拿着一本泛黄的线装册子,他老婆看到后,明显怔了一下。
&esp;&esp;看得出来,她见过这本书,而且觉得有些意外。
&esp;&esp;或许意外的是,胡平凡怎么会舍得把这本书借出去……
&esp;&esp;“我和小武兄弟说几句话。”胡平凡说。
&esp;&esp;她点了点头,又朝我笑了笑。
&esp;&esp;“嫂子,再见!”我说。
&esp;&esp;“再见,常来玩儿!”
&esp;&esp;胡平凡换上鞋,我注意到,他额头和鼻翼两侧都是细汗。
&esp;&esp;想想也不奇怪,此时我一身炸药,后腰上还有一把大五四,换谁都会紧张的要命。
&esp;&esp;我俩出了门。
&esp;&esp;他连忙把门关上了。
&esp;&esp;似乎隔着一道门,即使爆炸,也连累不到老婆孩子一样。
&esp;&esp;我问:“嫂子北方人吧?”
&esp;&esp;“嗯,河北邢台的。”
&esp;&esp;“哦,”我点了点头,“怪不得普通话这么好。”
&esp;&esp;他把手里那本册子递了过来,太黑了,我看不清上面的字。
&esp;&esp;“小武,谢谢!”他说。
&esp;&esp;我明白他谢的是什么,伸手去接,他却不松手。
&esp;&esp;我没再用力。
&esp;&esp;看模样这册子年头不短了,我怕弄坏了。
&esp;&esp;胡平凡声音有些嘶哑:“这书,是我家祖传的……”
&esp;&esp;我静静听着。
&esp;&esp;“当年,先曾祖父江湖人称百变妖狐,是[暗八门]中[蜂门]老爷子,这本秘籍是他手绘而成。”
&esp;&esp;我暗暗惊讶,暗八门的[蜂门],指得是有组织的多人行骗团伙。
&esp;&esp;[老爷子],也叫[安座子]。
&esp;&esp;整个团伙,都是围绕着[老爷子]有系统地组织起来的。
&esp;&esp;而他们行骗的对象,多是豪宅大户或官宦人家。
&esp;&esp;这种团伙,一次性行动往往要策划几个月,甚至几年,行骗的数额更是极大,干一票足够吃好几年!
&esp;&esp;“49年以后,”他接着说:“这本书被我父亲藏匿了起来,78年他去世时,交到了我手上。”
&esp;&esp;“遗憾的是,我们这一代人都性子活泛,塌不下心来,学了一点皮毛就开始在社会上折腾,再也没人愿意碰它!”
&esp;&esp;“平安还好,另有机遇,拜了[荣门]中人为师,起码实实在在学了一些手艺。”
&esp;&esp;“我出来的早,入了[关帝厅],也没什么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