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轩陷入沉思。
难道这些人的疏忽,就是没有将宿影杀掉?
他们究竟想与秋南亭合作,获得什么呢?
凌江国皇室有秘密吗?这毋庸置疑。但到底什么对南蛮人会有吸引力,兵力?布防?可这些从首辅口中直接知晓,恐怕比抓来一个暗卫问要更为准确。
李辰轩头疼地扶住脑袋,他不想让自已陷入维护秋南亭的情绪之中,他对宿影的话产生质疑,不就是因为对秋南亭偏心了么。
但是他不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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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潮湿的牢狱之中,秋南亭凭着外面的人送饭的时间,估摸出已经是第三天中午了,不知是因为自已意志特别坚定,还是外面气温逐渐回暖,他这两天多只感到饥饿和口渴,明明刚发过一次烧,居然还暂时没有风寒。
他本来原计划是大病一场,被人接出去看个病,只要能出牢门,他就能不顾一切跑皇帝面前去辩驳,或者实在不行找楚羽寻求庇护,再不济,他在朝中也不是完全没有可用之人。
但是他身体就这么挺了两天。
秋南亭无力地靠在墙上,忍着胃里烧灼的疼痛感,用手轻轻撵着身下的干草,仿佛只有认真感知别的东西,才能减轻饥饿带来的不适感。
说来只有短短两天滴水未进,但此时秋南亭的面色已经几乎不能看了,双颊明显有些凹陷,脸色也是枯黄的,嘴唇已经不只是起皮那么简单,光是薄薄的上唇就已经裂了不止三个口,秋南亭自知这种伤口在不补充水分的同时只会越舔越严重,于是只是尽量减少嘴唇的动作,不去舔舐,嘴角和下巴都流了些星星点点的血出来。
“老大,秋大人这样,不会被饿死吧?”外面狱卒看他半死不活的模样,总是害怕人死在牢里被上面迁怒的。
那牢头看着秋南亭的嘴巴自已都感觉渴得慌,看一眼就收回目光,接了大杯水喝。
“咱就别管了,每天都把消息报上去了,上面那位既然没说放出来,那就是由着他饿的。”
咚的一声,是人的骨头猛地磕到地上的声音。
四个狱卒赶紧往里看,发现秋南亭歪倒在地上,明明左边就是松软的干草,但是偏偏倒在了右边的石头地上,连右脸都被摔出了血痕。
“秋大人!”那个一直就提心吊胆的狱卒大着胆子叫了一声。
摔在地上的人,不仅没应声,连闭着的眼皮都没动一下。
“我擦!不会真没气了吧!”那狱卒又试着唤了几声,真没半点儿反应。
牢头仍然不敢直接解开牢门,喊后面两人赶紧去通知上面。
那两人一路飞奔找到一直传消息的刑部官员,那刑部官员又去找尚书厉标,等厉标赶到猎场时,皇帝都在准备用晚膳了。
李辰轩支了个借口让兰公公离开,厉标便从帐外窜进来,跟他说首辅在天牢里晕倒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死了。”厉标补充道,“里头人说倒了,没叫醒。”
这下还吃个什么饭,李辰轩又折了双玉筷子,额角青筋跳动,“什么叫可能死了,死没死没人去看看么?”
“这关进天牢的人,没人敢把锁打开擅自进去看吧,等着陛下您的吩咐呢。”